邢彦诏躬身把人放进去,小心翼翼的,就怕碰到她的脚。 “诏哥。”骆槐语气真挚,“谢谢你。” “客气。”邢彦诏忽然靠近她,一手撑着座椅,一手撑在骆槐身后的车窗玻璃上,痞笑一笑,“给亲吗?” “给给给给……给什么?” 把人都吓结巴了。 受惊吓的一双鹿眼微微睁圆。 骆槐感受到来自男人身上的压迫感,要是他就这么亲下来的话…… 她缩了缩脖子。 头顶忽然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散漫,听着不大正经,却又带着一股磁沉的厚度,就这么缠上来,撩拨得人耳尖发法麻发烫。 “哄你玩的。”邢彦诏坐上车。 车门关上,车子平稳地行驶好一会,骆槐才平复过来。 “诏哥。” “嗯?” “我有给你准备礼物,还在路上。”骆槐默默拿出手机给祝双双发消息,问那个什么模到哪里。 …… 眼看着晚饭时间将到,裴悠悠迟迟不见。 邢母都急。 她不想养二十九年的儿子离开邢家,更不想儿子改回林姓。 孩子是她辛辛苦苦教育成才,凭什么便宜林家夫妻两个? 她给儿子发消息。 邢政屿何尝不想裴悠悠赶紧去道歉,但是裴悠悠一听骆槐在邢家,又吵吵囔囔着不愿意了。 他是又亲又哄,什么法子都试一遍。 “悠悠。”邢政屿的声音细听已经有疲惫,不过是强撑着说话温柔,“爸妈不是和你分析过了吗?如果不给大嫂道歉的话,我们就得离开邢家……” “离开就离开!”裴悠悠一想到自己要在邢家人面前和骆槐道歉,哪怕只是一句对不起,不会掉块肉,她一样拉不下这个脸。 偷偷道歉还差不多。 骆槐是故意的,偏偏在今天大早就回邢家,不就是想让她在邢家丢进脸面,在佣人们面前立威吗? 她都要和骆槐道歉。 佣人以后怎么敢对骆槐不敬? 反正不行。 “政屿哥,离开就离开,没关系的,你可以做我们裴家的上门女婿,我爸妈哥哥都会愿意的,不管是车房还是钱,我都有!” 邢政屿的耐心几乎告罄。 很想给蛮横无理的裴悠悠两巴掌。 一巴掌都是轻的。 偏偏又不能。 他能想到的救兵是岳父岳母。 邢政屿微笑道:“好,你和岳父岳母说一声。” 裴悠悠拿出手机,又犹豫了。 出门前爸妈再三告诉她,无论如何都要和骆槐说一句对不起,否则会害了政屿哥,也会害了裴家。 她已经不再是小孩,结了婚,考虑就更多。 她就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考虑她自己? 爸爸因为这句话发了火。 还是头一遭。 她有点害怕。 “算了。”裴悠悠泄气似的倒在邢政屿肩膀上,“政屿哥,我是为了你才去道歉的。” 邢政屿顿时觉得恶心。 不悦在眼睛里转瞬即逝。 “我知道。”他侧头,在裴悠悠的脸上亲亲。 两人踏进邢家大门。 所有佣人排列整齐站在大厅,低着头。 邢彦诏和骆槐在沙发上坐着,茶几上摆着水果和茶点,吃去不少,俨然等了一个下午。 好在其他人不在。 窗外的雨滴滴答答下着。 沙发上的两人不说话,眼睛就看着裴悠悠。 骆槐还好,眼神向来没什么攻击力,邢彦诏的眼神仿佛要杀人。 裴悠悠磨了磨牙,忍了又忍。 当着所有佣人的面来到骆槐面前,目光躲闪,语气随意地说:“对不起。” 骆槐第一次从裴悠悠口中听到这三个字。 哪怕不是真心。 像极了高傲的孔雀被人强行摁头。 邢彦诏却不认,抬起下巴,漫不经心地说:“听不见。” 第52章我错了,骆槐 裴悠悠凶回去:“你聋啊?” “不是能说大声吗?”邢彦诏明明坐着,眼神睥睨。 “大点声,把你平常欺负人的劲使出来。”他抬起手腕,黑金表盘里的分针指在二十七、八的位置,“六点半开饭,现在你只有两分钟的时间。” “两分钟,道歉不诚心,在场的二十个人,不出半个小时就能把你们所有东西打包丢出去。” “说到做到。” 佣人们个个噤若寒蝉。 连老宅的老爷子和老太太都站在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这边,他们以后再也不敢轻视了。 尤其要尊敬大少奶奶。 别看大少爷欺负人,也只有他能欺负。 瞧瞧二少奶奶,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好好道歉连带着二少爷也要被赶出家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裴悠悠憋半天,脸都憋红了。 “还有一分钟。”邢彦诏像催命的讨债鬼,开始倒数:“五十九、五十八……” 数到五十,裴悠悠总算受不了。 “别数了!我道歉还不行吗?骆槐,对不起,对不起总行了吧?” 邢彦诏:“声音够大,心不够诚,四十五,四十四……” “你到底要怎样?”裴悠悠眼睛一红,自己倒委屈上了,“骆槐你是哑巴吗?还要一个男人为你出头!” 邢彦诏:“你也让邢政屿为你出头啊,看他敢不敢。” 骆槐:“别人为你出头少了吗?” 两人的声音一前一后。 都戳在裴悠悠的肺管子上。 骆槐没有邢彦诏那样坐着也浑然天成的威慑力,起身,温温和和看向裴悠悠狰狞的脸。 即使是吃人的目光,她也平静地迎上去。 “这些年,你爸爸你妈妈还有你哥哥,为你出头少了吗?从幼儿园到初中,学校里的男生为你出头少了吗?” 裴悠悠哑口无言。 “我不是哑巴,我不吱声,是因为你道歉不诚心。”骆槐向前一步,她的个头比裴悠悠高,看向裴悠悠的眼睛都是往下。 没有轻蔑。 有的依然是平静。 像不会轻易动怒似的。 显得裴悠悠如同一个跳梁小丑。 这副样子最叫裴悠悠生气,屡次欺负骆槐,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她红着眼,磨着牙。 又委屈,又生气。 骆槐问她:“对不起什么?” 裴悠悠不想承认,她对不起骆槐的事多了去了,哪件承认过? 哪件不比这个大? 电脑坏了就买,论文没了再写。 偏偏现在因为一件小事道歉。 她梗着脖子不说话。 邢彦诏起身:“时间到。” 他一个手势,佣人们有序上楼。 裴悠悠冲上去,对佣人们疾言厉色:“干什么!你们敢!我是这儿的女主人,你们就是个打工的,谁准你们动我东西?我是裴家大小姐!” “二少奶奶,您也说了我们只是打工的,请您不要为难我们。”佣人也是一脸难色。 真论女主人,也是邢夫人,然后是大少奶奶啊。 裴悠悠见状拦不住,下意识去找邢政屿。 邢政屿早就让邢母叫走,怕的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