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日,我在苏兰院中当牛做马。 天不亮就要起来烧水,跪在地上替她洗脚。 她将水踢翻在我身上,笑道:“姐姐既然眼睛好了,那就把地上的水擦干净。” 这天,她说我落了灰尘在她的胭脂上,罚我跪在院中跪了两个时辰。 膝盖隔着薄薄的衣裳,贴在冰凉的地砖上,我几乎跪ℨℌ不住了。 “还真把自己当个主子了?”苏兰一把扯下我的发簪,青丝散落。 她手指卷着我的头发,忽地用力一拽,“来人,把她按住!” 两个婆子立刻上前,死死钳住我的手臂。 “姐姐现在这样,倒比装瞎子的时候有意思多了。”她拿着那根发簪在我眼前晃了晃,“怎么,是不是觉得不如那时候舒坦?” “当瞎子的时候,琛哥多心疼你啊。”她忽然凑近,呼吸几乎喷在我脸上,“让你拿杯茶也不肯,生怕你烫着,让你走路也要扶着,生怕你摔着。” 她冷笑一声:“可现在呢?他连看都不来看你一眼。” 我紧紧抿着嘴唇。 “不如,”她眼中闪过一丝狠毒,“我帮你重新当回瞎子?” 她抬手,簪尖对准我的眼睛:“你说,我是先弄瞎你左眼,还是右眼?” 我死死闭上眼睛,感觉到簪尖已经触到眼皮。 她的手在发抖,带着兴奋。 “琛哥说你这双眼睛,是为了救他才瞎的。”她声音里带着嘲讽,“这一次,就让你为了我瞎掉好了。” 忽然,一声巨响,门被直接踹翻绿轴。 “住手!”顾景琛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 “琛哥!”苏兰吓得手一抖,发簪在我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我睁开眼,看见他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 “你敢!”他几步冲过来,一把掐住苏兰的手腕。 “啊!”苏兰痛呼一声,发簪掉在地上,“你、你弄疼我了。” 她带着哭腔:“我只是想跟姐姐开个玩笑。” “开玩笑?”顾景琛的手指收紧,指节发白,“你把她按在地上,要戳瞎她的眼睛,这就是你的玩笑?” “琛哥……”苏兰眼中含泪,声音带着委屈,“你为什么这么护着她?你都好多天没来我房里了,是不是还忘不了她?” “闭嘴!”他一把甩开她。 苏兰踉跄着后退两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真的为了她……” “现在你倒是护着她?”她忽然尖叫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你们是不是在背着我……” “啪”的一声脆响。 顾景琛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 苏兰的脸瞬间肿了起来,泛着红紫。 “你、你竟然为了她打我?”她捂着脸,眼中终于露出惊恐,“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平妻!” “平妻?”他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一把扯过我的手腕:“跟我走。” “圣旨到——”门外忽然传来高亢的声音。 顾景琛的手一僵。 内侍捧着明黄色的圣旨走进来,展开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苏眠与顾景琛之事,念二人缘分已尽,准允退婚……” 我如释重负,几乎站立不稳。 顾景琛却浑身一震,猛地转过身看我。 我看见他的瞳孔猛然收缩,脸上血色尽褪。 他一字一字地重复道:“准允...退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