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墓园的时候,施窈坐了温峤的车。 车从山上往下开,与此同时,也有一辆黑色的车正从山下往山上开。 坐在主驾驶的人,正是匆匆赶来的时青潋。 他们彼此不知道彼此的存在,擦肩而过的瞬间,甚至没有多看一眼。 就这样平静地,走向了两个相反的时向。 …… 时青潋撑着伞,一步步地走上墓园。 他一路找过去,却怎么也找不到施窈的身影。 施父的事,他找了点关系才知道了前因后果,和时父时母打过招呼后,他便一个人来了这里。 和苏茉的订婚宴最后还是没有举行下去。 时青潋深知,若不是自己,苏茉也不会这么极端,所以他一个人承下了骂名。 任谁来问,都闭口不言。 在外界看来,天塌下来,时青潋都该镇定自若地想出解决办法。 可他现在走向施父的墓碑前,却罕见地有些紧张。 他不知道在墓前,若是见到了施窈,他该说什么。 更不知道,见到施父时,他该说什么。2 他对不起施窈,也对不起施父。 他谁都对不起。 可时青潋在管理员那查询施父的墓碑,却查无此人。 管理员疑惑地看着他:“你再去好好想想,他是真的被葬在我这片墓园了吗?” 时青潋不死心,又念了一次名字,还特意说明了死亡日期。 最后还是没能查出来相关记录,他只能转身离开,打算给传消息那人打电话确认地址。 可刚出门却看见一位穿着警服的老者正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 他的肩章和胸章都标了云南警察的身份。 时青潋若有所思,靠近了说道:“我是施窈的哥哥,请问能带我去祭拜一下施叔叔吗?” 他从口袋里拿出军人证:“你可以去查我的身份。” 陈局接过军人证,拍了个照,等到那边确定了信息,才轻声说道:“跟我来吧。” 时青潋没有多问,边境警察的保密性质并不比军中的简单,他只是猜测眼前这人可能会知道这一切,却也没有想过对时正是施父的顶头上司。 等他到了最上边,看见这碑空白墓碑时,一直以来的疑惑终于在这一刻得到解开了。 施父为什么一去边境便没了消息。 又为何一年到头除了钱,几乎没什么东西寄回来。 时青潋的眼眶也有着微微发红。 他不敢相信,小时候那个高高大大的施父此刻就这么躺在这小小的墓地里。 它怎么能就装得下一个人? 时青潋闭上眼,深呼吸。 再沉默地给施父上完香,他才站起,面朝陈局问道:“施窈呢?” 陈局平静地回答:“她已经走了。” 时青潋一愣,不由追问道:“她有说过她去哪了吗?” 便见陈局摇头回道:“我没问,施窈现在是个大人了,她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 时青潋一涩,也只好点头。 拜别陈局后,他又一步一步地下山去。 小道蜿蜒,他的脚印一串串留下,不知是否和施窈的脚印曾踩在一处过。 此刻,夏风抚过,吹得他的心一点点越来越躁动。 甚至还没走到山下,时青潋便拿出手机来,给施窈打去了电话。 这一次,对面总算不是不在服务区了。 甚至于等待了几秒后,施窈的电话,终于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