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再度上涌。 姜宁婉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不住。 萧牧城的声音从里面响起:“我也没想到她还能怀孕。” 他的话像一把刀,生生剜进她的心里,痛得她一阵晕眩。 姜宁婉捂着嘴逃也似的跑回卧房,关上房门坐在地上再次干呕起来。 胃里空空如也,绞痛不已。 恍然间,豆大的水珠砸下,脸颊一片冰凉。 姜宁婉这才发觉,那是她的眼泪。 系统的提示音在这空旷的房间中响起:【抹杀倒计时还有5天,您决定好了吗?】 刚刚偏殿外听到的暧昧声响,再次回响在耳侧。 像是无数根银线缠绕在心脏上,解不开,逃不出。 半晌,她才回道:“再等等吧。” 萧牧城也曾热烈地,真挚地爱过她。 他只是被温知语迷花了眼,肯定会回到她身边。 【您用生命等萧牧城回心转意,本身就是一场毫无胜算的豪赌。】 “毫无胜算”四个字,将她的五脏六腑都绞碎了。 她怎么会不怕死? 只是想到萧牧城,想到肚子中的孩儿,她还是想再赌一回。 清晨,萧牧城终于回来。 他特意轻手轻脚掀开床帘,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 “婉婉,早膳备好了。” 温知语身上的栀子花香再次涌入鼻腔。 姜宁婉假意翻身,避过这个吻:“我这就来。” 等萧牧城出去,她才起身洗漱。 刚进大厅,刚好温知语也带着丫鬟过来了。 温知语朝她淡淡地行了个礼,“王妃姐姐,万福金安。” 姜宁婉等她走近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瞬间被眼前的一幕刺得狠狠一怔。 那是姜母临走前给她绣的最后一件衣服! 这衣服上的红色,在大周只有王公贵族的正室才可穿! 姜宁婉胸口剧烈起伏,连呼吸都带着颤抖:“这衣裳你是哪来的?” 温知语眼神往她身后一瞥,随即红了眼角,楚楚可怜跪下来: “王妃姐姐,都是我的错……您别生气,我这就脱下来还给您。” 萧牧城突然出现,眉头不悦地皱起。 “不过是一件旧衣,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姜宁婉只觉得胸口堵得发疼,阵阵情绪翻涌,酸楚溢出胸腔:“这不仅是一件旧衣,是娘亲留给我的最后一件衣裳。” 萧牧城的眉皱得更深了。 “语儿又不知这件衣服是姜老夫人所绣,你何必这般小题大作。” 萧牧城的话像一根冰冷的针,直直刺入她的耳中,疼得她几乎站立不稳。 温知语连忙垂着眉,一副歉意的样子:“是我不好,我今天就回去。” 可她眸底,分明是挑衅成功的得意。 萧牧城刚要不耐开口,福丫跑了进来:“禀告王爷王妃,太医来给王妃请脉了。” 看着姜宁婉越发苍白的脸色,萧牧城揉了揉额角:“让他在正厅候着。” 半个时辰后,正厅中。 太医皱眉向萧牧城行礼:“王妃身子骨太弱了,生产时怕是身子骨撑不住。” 萧牧城握着姜宁婉的手紧了紧。 “就算没有孩子,我们也可以过继。不管有没有孩子,我都会和往常一样爱你。” 兀然,姜宁婉想起萧牧城说要立温知语孩子为嫡长子。 她破天荒拒绝了萧牧城的要求,怯弱的眉眼浮上三分坚毅。 “不,我等了这个孩子太久太久了……许太医,可有别的法子?” 她能感受到腹中有个顽强的小生命想要和他们相见。 许是被姜宁婉的态度所触动,萧牧城没再劝。 许太医摸了摸胡子,长长叹了口气,开了一些补身子的方子才离去。 傍晚,姜宁婉正坐在案前,手中捧着一碗刚煎好的药。 “嘭——”的一声,寝宫的门被猛烈推开。 一个丫鬟巍巍颤颤跑了进来,见到姜宁婉便跪着哭道:“王妃,不好了……王爷要杖杀福丫姐姐。” 姜宁婉的手猛地一颤,手中药碗里褐色的药汤溅了一桌案。 “来人,带我去见王爷……” 姜宁婉匆匆赶去,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膛。 下一瞬,姜宁婉凝在了院门口。 鲜血染红了青砖,福丫倒在血泊中,毫无生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