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宋怜儿就住进了烟雨阁。 之后的每一日,与从前没有什么分别。 但苏时愿明白,与她同床共枕的陆栩呈人虽在,心却早已飘远了。 这日午膳。 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但在座三人却静默一片。 “时愿,自从两年前你小产后,一直到现在肚子也没个动静,” 陆母放下筷子,打破了沉默, “娘都年过半百了,阿呈又常年征战在外,陆家总得有个后啊!” 听到这里,苏时愿紧了紧手中的筷子。 一旁的陆栩呈皱起眉:“娘,您怎么又提这个?” 两年前他带苏时愿去马场瞧射箭,她却被一匹受惊的马冲撞在地,肚子里那快五个月大的孩子也因此没了…… 陆母脸色一沉,语气刻薄:“当初是她自己不知道躲,害得陆家没了后,我还不能提?” 苏时愿眼眸一黯,心底泛起苦涩。 这几年因为这件事,陆家一直不待见她。 每次听到这些她就会回忆起那时的痛,只是所幸陆栩呈一直护着她。 苏时愿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男人。 但这一次,他却只是神色冷峻地动了动唇:“她也只是不小心。” 不小心,但有错? 所以在陆栩呈心中,那时也是她的错? 眼泪砸进碗中,苏时愿再也吃不下饭,只觉得连待在这儿都令人喘不过气。 一直到回房后,苏时愿都沉默不语。 陆栩呈只以为她是回想起那件伤心事,于是抱住她轻声开口。 “娘也只是为那件事难过,一时说话有些伤人,你别在意。” 苏时愿却将他推开:“那你的话呢?” 陆栩呈微微一愣,没明白她的意思。 苏时愿抬起眼眸,定定地看着他:“你也认为小产的事,全是我的错吗?” 但陆栩呈只是紧抿薄唇,眼底的温柔逐渐褪去。 “我会和娘好好说说,让她日后不再提及此事,你也不必一直抱有愧疚。” 苏时愿呼吸一滞,失去孩子,最痛心的就是她这个母亲。 但几年前若不是陆栩呈执意带她去马场,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顿时,喉间涌上一股血腥味。 她死死攥着手,硬生生咽了下去。 “将军,宋姑娘在后院摔伤了,您快去瞧瞧吧!” 一个丫鬟急匆匆赶来,一脸焦急。 听到宋怜儿受伤,陆栩呈神色一慌,话都来不及说就直接冲出了屋子。 望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苏时愿再也压不住胸腔内的翻涌,猛地呕出一大口鲜血。 全身瞬间失了力,瘫坐在了地上。 一旁的海棠红了眼,急忙过来扶住她:“夫人!” “为何不将您的病告诉将军呢?” 苏时愿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不必了。” 先前她想说的,但陆栩呈心心念念的只有宋怜儿。 既然他对别人动了心,她也活不长了,那便没有说的必要了。 说了,反倒是像在求他怜悯自己。 “那奴婢再去请大夫来瞧瞧。” 说着,海棠就要起身出去,却被苏时愿拉住。 “不必请了,治不好的。” 海棠从小跟在她身边伺候,最是了解她的脾性。 见她始终不肯,海棠只好抹去眼泪,一点一点处理掉地上的血迹。 这一晚,苏时愿一直没能等到陆栩呈。 成婚七年,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回房。 她望着窗外惨淡的月光,眼底满是悲凉。 等到天亮,苏时愿刚梳洗好,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海棠一打开门,宋怜儿就扑跪在了苏时愿面前,眼眶泛红。 “时愿姐姐,怜儿已是将军的人了,还请姐姐开恩,允怜儿入府为陆家开枝散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