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裹着枯叶,吹进坤宁宫。 程宁安只觉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心中有什么东西被放下了,只剩一个空洞,怎么都补不上,只能任由寒风穿过。 她擦干眼泪,转身去主殿收拾东西。 可每一件衣裳,每一件首饰,都承载着他们的回忆。 这条裙子是贺璟煜刚登基外域进贡来的,这个帝王绿手镯是贺璟煜为了博她一笑命工匠做的...... 程宁安的指尖越来越白,收拾东西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抬眸看向窗外的赤红宫墙。 亲手将贺璟煜送上帝位之后,她自断羽翼,甘愿从一方谋士成为笼中鸟。 可在笼中待久了,她早已忘记如何飞翔。 她还能去哪里?哪里都是天子脚下。 程宁安浑身颤抖,腿一软,捂着胸口跌坐在沙发上。 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贺璟煜还是食言了。 直到微薄的朝阳洒进来,门口才传来“咔哒”一声。 程宁安走出卧室,便见温知意上下打量着屋子,随即冷嘲: “程宁安,你过得真凄惨,也是,没了圣宠的皇后,也只是个贱民罢了。” 字字诛心。 眼底情绪汹涌,化成丝丝血色蔓上眼眶。 “温知意,就算璟煜夜夜去你那,又能改变什么?” “大华国的人都知道,本宫才是他唯一的皇后,只有我才有资格站在他身侧。” 话说出口,连程宁安自己都怔愣半瞬。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人呢? 见她这副模样,温知意诧异一瞬,随即冷嗤: “那是璟煜为了保护我,特意做给外人看的,也就只有你傻傻相信。” “你和你那肚子里的贱种,都是一样的贱命,你早该下去陪它了。” 眼位的血色越发浓重,烧成一片火光。程宁安双目赤红,瞪着温知意,攥着的拳头松开又握紧。 她知道温知意这番话是故意刺激她的,现在她怀着孕,稍有个三长两短,一定会把锅扣在自己头上。 掌心的刺痛将理智拉回。 程宁安转身要走,只听身后一阵温知意的惊呼。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将程宁安拽后。 贺璟煜剑眉皱起,手上力度大得惊人:“你对知意干了什么?” 手腕上渐渐泛起红痕,却抵不过她心痛的万分之一。 温知意带着哭腔道:“璟煜,真的是我自己摔倒的。” 她嘴上这么说,可小心翼翼看着程宁安,又往贺璟煜身后躲的模样,没有半分说服力。 她一介武将,杀敌万千,怎可能自己摔倒? 贺璟煜面上越来越冷,一双星眸好似利剑:“程宁安,你的解释呢?” “我没有……” 话没说完,温知意惊叫起来:“血!” 猩红的鲜血顺着温知意的腿根滑下,滴落在地上。 温知意彻底慌了神,脸色煞白望向贺璟煜。 她只是想嫁祸程宁安,却没想到真的会有事! “啪”的一声,程宁安脸上霎时多了个鲜红的五指印。 怒火彻底烧断了贺璟煜的理智。 “要是知意有个三长两短,朕唯你是问!” 丢下这句话,贺璟煜横抱着温知意冲进主殿:“传太医!” 程宁安怔怔看着两人的背影,脸上火辣辣地疼。 贺璟煜去扶温知意的时候,转身离去的时候,她还有时间解释。 可那个巴掌,把她所有解释的欲望全都扇没了。 她忽然觉得很累。 哪怕贺璟煜的注意力从温知意身上挪开半分,就会发现角落里她整理好的行囊。 可他没有。 贺璟煜扶着握着温知意的手,看到孱弱单薄的程宁安,心脏猛然一揪。 这是他们第一次吵架,那个巴掌是不是太过分了? 刚要开口说点什么,温知意痛苦的呻吟再次传来。 他收回视线,将门重重关上:“知意,别怕。” 太医很快赶来,与之同来的还有翠珠。“娘娘,宫门侍卫已经打点好了,咱们快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