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进退维谷。 傍晚,裴之铭发来视频通话。 屏幕里的他眼下泛青,嗓音沙哑:“小夏,我还要处理些事情,暂时回不了伦敦。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去找我的助理。” 温夏点点头,“放心吧,我没什么事。” “嗯。”裴之铭笑了笑,忽然问:“你最近......见过什么可疑的人吗?” 可疑的人? 乔伊的脸与温言重叠,又迅速分离。 温夏攥紧睡衣下摆。 “没有啊。”她听见自己说。 第十九章 乔伊的邀约如雪花般涌来。 画展、拍卖会、私人沙龙......他总能用最妥帖的理由让温夏无法拒绝。 渐渐地,温夏发现他们有许多共同点。 都爱伦勃朗的光影,都痴迷肖邦的夜曲,甚至喝咖啡时都要加三块方糖。 有人说,如果你遇到一个各方面与你完全契合的人,就该警惕起来,对方可能是个擅长演戏的骗子。 这段话,总是是不是浮现在温夏的脑海。 乔伊的私人画廊,举办了一场成功的画展。 当看客散尽,乔伊为温夏倒上一杯红酒。 “合作愉快,夏小姐。” 乔伊在画廊的穹顶下冲她举杯,水晶吊灯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光。 “听说乔伊先生是混血。”温夏抿了口红酒,突然问:“那……乔伊……是你的中文名吗?” 男人摇晃酒杯的动作一顿,猩红液体在杯壁蜿蜒成血痕:“是的,我母亲姓乔。” 谎言。 温夏的指甲掐进掌心。 那日之后,她便请人调查伦敦艺术圈的档案,今天终于得到答案——根本没有一个叫“乔伊”的华裔画商。 “你在说谎。”温夏蹙起眉,冷声质问,“你到底是谁!是温言派你接近我的吗?” 没想到这么快身份就会被质疑,乔伊滞怔一瞬,但很快反应过来,疑惑道,“温言是谁?” “别装了!我查过,乔伊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温夏将杯子重重放到桌上,杯中红酒剧烈摇晃,溅到了她的手上。 “夏小姐一直在怀疑我?” 乔伊轻声说出这句话,略微带着些许失落。 “是。”温夏沉声道。 她不是傻子,怎么会全然相信一个突兀出现,并大献殷勤的陌生男人? 第一次见面,他就过于热情。 再加上那条可疑的朋友圈。 很难不怀疑他是另有目的。 之所以这些天并没有拆穿,有两个原因。 一则是温夏想搞清楚,对方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二则是她需要证据,不能因为一条有可能只是巧合的朋友圈,给对方定罪。 乔伊摘下眼镜,露出那双凉薄的凤眼。 他的喉头,溢出一声叹息。 “小夏,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敏锐了?” 这声音……竟然是温言! 第二十章 温夏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对面的人,扯掉伪装的金发,露出原本的黑发。 口罩下大面积的伤疤,也不过是拙劣的妆,用纸巾一擦,轻易便掉了。 因为惊愕,温夏陡然站起身,碰到了盛满红酒的杯子,玻璃杯碎落在地,四分五裂,红酒也洒了一地。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温夏的声音颤抖着,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发抖。 温言的眼神复杂而深邃,声音低沉而沙哑:“小夏,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我……” 这般情景,在温夏看来,就是惺惺作态。 什么陪在她身边。 根本就是想继续找机会折磨她! “够了!”她冷着脸打断温言的话,“温言,上次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不想再见到你。” 她早已决定忘掉过去,连同对温言的恨意,一并放下,奔赴新生。 可温言却阴魂不散,想方设法进入她的生活。 在此刻,对于温言,温夏心里更多的是厌烦。 难道他,就非要和她闹到鱼死网破吗? 温夏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让温言有一瞬间慌乱。 “小夏,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给我个机会补偿你好吗,我会改……” 他努力露出笑容,就像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次那样。 嘴角上扬,眼眸弯弯。 还要注意放松眉头。 一直以来,温言都是一个凉薄的人,从来没什么表情。 为数不多的几次笑,那笑意也不达眼底,冷到令人胆寒。 以前,温夏也曾描摹着他的五官,幻想着他对自己笑时的场景。 那时候,她满心满眼都是温言,就连幻想出的笑容,也能让她悄然红了脸。 然而现在,这装模作样的笑容,却让她的胃里一阵翻涌。 “补偿?看到你我都觉得恶心,请你滚出我的生活。” “小夏,我调查清楚了当年的事,我已经报复过赵言欢,她再也没有机会伤害你了。” 温言喉结滚动,嗓音沙哑得仿佛被砂纸磨过,他邀功般开口,企图以此来挽回温夏的心。 他想起私家侦探递来的视频里,赵言欢得意地对自己的好姐妹说起这件事时,语气里满是不屑。 “那个贱种,还妄想跟我抢男人,她也配?” 那一刻,他徒手砸碎了整面落地窗,玻璃碎片扎进掌心,却不及心口万分之一的痛。 一切都是赵言欢一手策划。 只要解决了这个罪魁祸首,他和温夏,肯定能回到从前——温言在心底如此期冀。 出乎意料地是,温夏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她只是沉默地摩挲着腕间的疤痕。 那是她割腕自杀时留下的。 如今已淡成一道粉色的线,却比刀锋更刺痛温言的眼睛。 “调查清楚?” 温夏重复着这四个字,脩尔嘲讽地笑出声。 “温言,事情的真相我明明对你说过无数遍!当时你是怎么说的,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温夏用轻柔的声音,又一次撕开令温言悔不当初的事情,以及他深藏在心底,阴暗扭曲的心思。 “你骂我和我妈一样,不仅下贱,还满嘴谎话,你把我形容成不要钱的妓女。” “你一边骂我脏,一边借着醉酒拐我上床。” “那天你真的醉到分不清我是谁吗?” 温夏的眼神很冷,还带着深深的厌恶,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 “那晚,你是故意叫的赵言欢的名字对吗?你之所以这么做,是要我自我唾弃,方便以此控制我。” 她将手轻轻覆在小腹上——那里曾孕育过一个生命,如今只剩一道狰狞的疤痕。 “温言,你做到了,你把我调教地很好。无论被你怎样羞辱,甚至失去孩子,我都没法伤害你,只能选择自我了结,我可真是一条对你忠心耿耿的狗。” 温夏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悲凉与恨意。 “可我现在明白了,我不再是那条任你摆布的狗。你以为揭露赵言欢就能赎罪?错了,你犯下的罪,比她的更不可饶恕。” 温言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他仿佛被温夏的话击中了要害,所有的伪装和努力都在这一刻崩塌。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那些曾经的伤害,如同一道道无形的枷锁,将他紧紧束缚。 他只能苍白无力地 相关Tags: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