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闭上眼睛。” “表哥……” 祁怀璟温柔地托起她的后颈,亲吻她涨红的耳垂,低声教她。 “叫夫君。” 这个吻很是温柔,却极为漫长,吻她的泪痕,吻她的眉尾,吻她颤抖的唇角…… 片刻后,祁怀璟满心悸动,而她眼眸紧闭,双颊绯红,唇齿半启,却没有开口叫夫君的意思。 “嗯?” 祁怀璟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正对着自己。随即,俯首含住了唇瓣,长驱直入,强势掠夺。 他用手撑住她微微颤抖的后背,叫她退无可退,不得不仰头承受自己的汹涌爱意。 良久方止,两两喘息。 “……学会了吗?” 沈棠心头跳得厉害,像是养了几百只小兔子,眼睫低垂,实在不敢抬头看他。 “……嗯。” “叫一声。” “夫君。” 祁怀璟忍不住弯起了嘴角,抬手梳了梳她被自己亲乱的头发,很是赞赏。 “娘子。” 梳完了,他却没收手,稍一用力,搂着人就往床上躺下去了。 沈棠被他扯着倒下去,心里没防备,一时没稳住,一下子倒在了他的腰腹之上。 这人像是吃痛,闷哼一声。 沈棠慌忙起了身,觉得方才身下的触感很罕见,显然不是平坦的腰身,立刻知道自己压到了要紧的地方,心里一慌,又忘了叫夫君。 “表哥!是我压到你了吗?” 祁怀璟双眼紧闭,咬紧牙关,很是痛苦地点了点头。 “好,好痛……” 沈棠有些慌乱,自己和妹妹玩闹时,也时常被她踢着碰着,每次都要疼上个小半天。 自己可比小梨儿沉多了,这处又是个顶要紧的地方…… 这大半夜的,自己再把人伤出个好歹来。 “我……我去叫人。来……” 眼看她开口要喊,祁怀璟忙睁开眼睛,捂住了她的嘴。 再开口,装得就没有那么痛苦了。 “还……还好。这大半夜的……不如你先帮我看看?若是不要紧,就不用喊人了。” 沈棠略一迟疑,还是点了头。 眼见祁怀璟挣扎着去脱衣服,她也帮忙去解他寝衣的系带。 刚上手,沈棠略有犹豫,可还是三两下帮着解开了。 今日拜了堂成了亲,她已经是他的结发妻子,看看……也无妨。 沈棠担着心,又离得近,等他脱下来时,看得一清二楚,立刻开口惊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唔……” 祁怀璟早就忍不住笑,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喊什么啊?” 沈棠万万没想到,看着这么光风霁月般的三表哥,腰里竟然藏着这样粗野的丑东西! 祁怀璟的手指微微松开,沈棠惊魂未定。 “好丑……好骇人!” 祁怀璟一笑,很快翻了身,又一次吻上了她的唇瓣。 在逐步失控的亲吻间,两人的喘息声渐渐紧了起来。 一件件褪去的寝衣,凌乱地缠在一起,难分彼此。 眼看图穷匕见,箭在弦上,这人犹不忘低声引诱。 “乖乖儿,只要闭上眼睛,就看不到这丑东西了。嗯?” 红烛高照,罗帐低掩,并蒂缠枝的大红锦被,堆得极为凌乱。 夜色渐深,铜鼎中的垒垒冰块,渐渐融成了一汪春水…… 第5章 洞房昨夜停红烛 在热乱的缠绵间,一缕乱发偶然垂在他泛红的眉眼旁,又落在了沈棠的肩上。 她忍不住伸出纤手,想要摸一摸那缕发丝。 可惜尚未触到,就被他扣住了十指,喃喃的低语落入耳中,逐渐难成词句…… 灯光影里,红绡帐中,夜深交颈效鸳鸯,芙蓉锦被翻红浪。 一对儿早就熟识的表兄妹,就这么成了新结交的小夫妻。 …… 次日晨起,祁怀璟洗漱回来时,沈棠已经穿戴好了。 她略施粉黛,淡扫蛾眉,穿了一身素雅得体的红绫裙,发髻间簪两只金簪,插几支精巧的珠花,耳边坠着小小的芙蓉玉坠子。 富贵而不张扬,喜庆又不耀眼。 沈棠临镜自照,觉得挑不出半点儿错来,很是满意。 祁怀璟擦好了脸,随手扔了帕子,俯身到她的身侧,一起端详镜子的美人儿。 沈棠和他在镜中对视一眼,忽然想起从前读过的一首诗——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怎么样,好看吗?” 新婚头一日,大约天下女子都要问上这么一句。 祁怀璟笑着点头。 “很好,极好看——这是你提前备好的衣饰?” 沈棠点了点头,她素来做事周全,心思细腻,喜欢谋定而后动。 “我家太太说过,新妇进门头一日,敬茶这事儿最要紧,要端庄,要低调,恭谨谦逊,别让人挑出错儿来。” 祁怀璟一笑,却摇了摇头。 “你这妆扮极好,姑妈的话却不对——时间还早,你再换一套,我来挑。” 沈棠听了这话,心中一跳,忍不住转头去看他。 昨晚俩人试了半天才成事,沈棠猜他之前没有房里人,可他一个男人家,怎么还会留心妇人的衣服首饰? 这一转头,两人离得更近,祁怀璟垂头看她一眼,随即在粉颊上亲了一口。 沈棠猝不及防,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伸手推开他。 “哎呀,哎呀你……” 边上正站着两三个小丫鬟们,都忙不迭地走开了。 不一时,祁怀璟果真另选了衣服,挑了首饰,倚在梳妆台旁,看着她被丫鬟们打扮妥当,方才满意点头。 然后,夫妻俩一起出门,去给越夫人敬茶。 祁家宅院深远,从夫妻俩的梧桐苑,到越夫人居住的郁金堂,这段路要走上好一会儿。 一路走来,三三两两路过的丫鬟、仆妇都停下步子,退到路边,躬身向两人行礼问好。 祁怀璟习以为常。 沈棠却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得劲儿。 祁怀璟给她选了一套大红织金百花穿蝶裙,又挑了一整副的赤金红宝头面——金簪,金钗,金步摇,正中是一支赤金攒珠正凤钗,滴红的宝珠荡在额头间,衬得她格外美艳动人。 沈棠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金灿流光,耀眼夺目。 美则美矣,却不是她平日惯常的做派。 更别说,祁怀璟从出门起,就牵了她的手,一刻也没松开。 祁家的丫鬟下人虽不敢迎头多看,可等夫妻俩走远了,就开始头抵着头窃窃私语。 沈棠自然察觉到了。 她忍不住想起昨日出阁前,姨妈和继母殷殷叮嘱的话里,最多的字样是—— 低调,规矩,端庄,懂事。 这些原本是她最擅长的事情。 可这会儿一点儿也不低调,不规矩,不端庄,不懂事。 沈棠趁着没人,侧头向祁怀璟说话。 “表哥你……夫君!你能不能撒开手?我又不是头一次来你家,早就认识路,自己能走啊。” 祁怀璟语气果断。 “不能。” 沈棠暗中使劲儿,想从他手中挣脱出来。 祁怀璟的劲儿更大。 沈棠挣脱不开,又压低了声音。 “咱们这样……叫人看见了,多不好啊!你先放开手好不好,放开放开……” 祁怀璟见沈棠又要挣扎,当真松开了手。 沈棠略微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松完,祁怀璟又伸手揽住了她的肩,把人搂进自己怀里,继续往前走。 “那就这样吧。” “哎哎哎你……你放开我!咱们还是……还是牵着手吧。” 她昨日还是沈家的大小姐,在街坊四邻出了名的端庄懂事、通情达礼。 从小到大,没给家里丢过一点儿人。 今儿算全丢完了。 祁怀璟轻笑一声,就依了她的话。 * 郁金堂中,越夫人今儿天没亮就醒了,祁怀璟给沈棠挑衣服首饰的时候,她也在琢磨今日的装扮。 孙嬷嬷开了两个大柜子,拿出来一摞摞锦绣衣裳,一一取出来,放在越夫人身上比划给她看。 没一件能让她满意的。 “这件过时了,那个太寒酸,这个嘛……这也太老气了!” 越夫人面皮白净,保养得宜,自觉除了腰肢丰满些,和年轻时没两样。 一个丫鬟又捧来一件金红色撒花彩绣裙。 “太太瞧瞧这件,这颜色喜庆,衬得住您的好气色。” 越夫人在身上比了比,明艳又显眼,确实是她年轻时喜欢的颜色。 “嗯,这件还不错。” 孙嬷嬷瞧着那打眼的颜色,皱了皱眉,递过来一件秋香色银丝暗纹裙。 “太太瞧瞧这件,又端庄又贵气,更符合您的身份呢!” 越夫人瞧了一瞧,就皱了眉。 “又是这么老气的颜色!” 孙嬷嬷像往常一样,赔着笑脸儿,花心思哄她。 “太太看着这么年轻,自然嫌衣服老气!可三爷都快二十岁了,又成了家,娶了妻,您这当娘的,就得穿这样式的衣服,才有当婆婆的体面呐!” 越夫人素日最疼祁怀璟,听了这话,看在儿子的面子上,把两件衣服放在一起比了又比,左看右看,勉强点了头。 “就这秋香色吧——再怎么显年轻,也年轻不过十七八岁的新媳妇咯!” 孙嬷嬷听见自家太太和儿媳争风吃醋的酸话,差一点没笑出声,又一次在心里默默感慨,自家太太人到中年,还是这么—— 任性! 第6章 任性的越夫人 越夫人的任性,离不开她这一生的好时运。 越老爷子年轻时是西北小城里走街串巷的货郎,成家后攒了些本钱,一路去了京城,安家立业,生了一双儿女后,偶然撞见好时运,挣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