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温度再次流逝。 寒风从窗户吹进来,冷得程宁安打了个寒颤。 “景煜,臣妾好冷。” 不是皮肤上的冷,而是心冷。 可她懦弱得连一句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只能将无数痛楚和酸涩吞进喉咙,化成一句模棱两可的“好冷。” 这天夜里,贺景煜拥着程宁安入睡。 大红喜字,鸳鸯婚被,却怎么都暖不了她冰凉的心。 次日清晨,程宁安早早起来梳妆拜见太后,却在看到铜镜中自己的刹那愣神了。 面色消瘦,没有半分血色。 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眼眸,如今却写满了畏怯。 “翠珠,本宫从前也是这般模样吗?” 翠珠拿着朱钗的手一顿,恍然想起五年前的程宁安。 如夏花一般盛放,绚烂明媚。 “娘娘,紫禁城的风水养人,您还是如五年前一般闭月羞花。” 嘴上如此说着,翠珠却翻出一盒许久未用的胭脂点在程宁安的脸颊,这才添上几分气色。 程宁安苦笑着起身,推开门,便见贺景煜正坐在书案前,面色柔和,视线不离书卷。 “景煜,你在看什么?” 闻声,贺景煜起身走到程宁安身旁,牵上她的手:“一些没处理完的奏折罢了。” 程宁安怕是朝廷急事,便劝道:“很急吗?你先批阅吧,臣妾可以一个人去太后那里。” 贺景煜摩挲着程宁安的手指。 “没有什么事能比朕的皇后重要。” 正是这份独属于程宁安的帝王专宠和特权,让她沦陷,无数次选择留在他身侧。 倏然,一阵晕眩感袭来死亡次数多了,她的身子也越来越差。 程宁安扶着翠珠,堪堪稳住身形,余光却见奏折间夹着一幅墨迹未消的画像。 而画像上的人,正是温知意。 程宁安失神凝在原地,僵硬望向门外的贺景煜。 可他神色如常,就连那抹情深意切的眸子,也如平常一般。 系统的警告再次浮现在程宁安的脑海,她情不自禁上前。 “景煜,臣妾很久没听你说我爱你了。” 感受到程宁安的不安,贺景煜和她十指相扣,耐心哄她。 “宁安,你是朕唯一的皇后,朕怎么可能不爱你。” 说话间,宫人已经将软轿抬至慈宁宫前。 贺景煜方才下轿,慈宁宫内就跑出一个身穿绫罗绸缎的女子,满头华丽朱钗。 “景煜。” 程宁安眸色一怔。 温知意和贺景煜,已经亲密到不用喊他“陛下”了吗? 温知意开口解释:“我是习武之人,不懂你们这些繁文缛节,景煜特意许我喊他名字,皇后娘娘勿怪。”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托词,温知意已经回京三年,怎么可能不知宫中礼仪? 偏偏温知意朝程宁安行礼之时,被贺景煜一把扶住。 “知你做不惯这些,以后都不必行礼。” 温知意柔柔地看了眼贺景煜,这才起身。 眼前的一幕深深刺痛了程宁安的眸子。 遍布全身的疤痕又开始痛起来,宛若那杯毒药残留,余痛未绝。 感受到程宁安的视线,贺景煜刚抬起脚,却又收了回去,留下一句: “小顺子,还不扶宁安下轿?” 陌生的温度从手上传来,程宁安倏然明白了什么,心底冰凉。 往日都是贺景煜亲自扶她下来,可如今却多出个温知意。 他这是不想在温知意面前和她有亲密举动。 步入宫内,程宁安才平复下心绪,疑惑开口: “今日是后宫拜见太后的日子,温姑娘为何也在这?" 太后见到温知意,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有知意在宫里,哀家就放心多了。” 说着看向程宁安:“你久病缠身,哀家特意让知意协理后宫,代你掌管凤仪。” 话落,两个太监跑来禀告:“知意娘娘的行李,已经全搬进乾清宫了。”晴天霹雳般,程宁安僵在原地,脸色煞白。 温知意要代她掌管凤仪,还要搬到贺景煜的寝宫? 那她这个皇后,又算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