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完他并未着急离开。 而是欲言又止的看着赵清舒。 感受到蒋苏回还有话要说,她疑惑看向蒋苏回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那群老匹夫又找你麻烦了?” 除去部分赵清舒和赵轻舟的心腹大臣。 剩下的古板老臣们坚决不同意赵清舒一个外出和亲的帝姬再次回到晏国接手国务事,坚决要面见赵拓。 这群人站中立,古板又忠诚。 让赵清舒也奈何不了他们。 蒋苏回摇了摇头,沉默了半响才开口道:“帝姬,将完颜一直囚禁在地牢这件事是否还有所考量?” “他毕竟是女真首领,若是一直关押着,哪一日不慎走漏了风声。” “以我们晏国现如今的实力,怕是还未有所提升,他女真的铁骑就会踏平我晏国。” 赵清舒没有说话。 这个道理她何尝不懂。 即使她拿捏住了完颜尧风,女真还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可汗这个位置。 一旦他们知晓完颜尧风没有了能力,或是被囚禁,或是死。 那立刻便有新的可汗顶上,将晏国踏平。 她也明白,如果不是完颜尧风,换做他人。 晏国早已改朝换代。 她的眸光晦暗不明。 关押着完颜尧风,不过是她对他磋磨的怨恨。 她闭上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气。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 蒋苏回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转身离开。 海东青朝着草原的方向飞去。 带着赵清舒仿制的信件。 草原。 收到海东青传回的信件。 完颜尧风的心腹看着这信件,随即将信放在火上炙烤,可信件上该有的属于完颜尧风的印章却不见。 他眼神晦暗不明,明锐察觉到不对。 招了招手,几个暗卫顺势跪在了他的面前。 第18章 地牢内。 完颜尧风一袭干净白色中衣坐在干草堆上,之前的脏衣早已清理。 他望着高高的窗户里投射进来的月光,他微微出神。 他脑中蓦然想起那一日。 他踏足羊圈时,见到赵清舒的模样。 杂乱骚臭的羊圈,同样的干草垫。 同样的场面,只是短短三个月,便变得截然不同,两人的境况也是翻天覆地。 透过高高的窗户。 完颜尧风一边给自己脸上抹着药,一边看着那高悬的月亮。 那月亮还像从前那般圆,却远比不上草原上的亮。 亦如当初,他初来晏国之时。 也是同样日日夜夜透过窗,望着月亮。 “今日十五,你就不要一个人偷偷看月亮了,陪本帝姬一起吧。”小福安帝姬稚嫩又傲娇的声音似乎就在耳畔。 完颜尧风似乎看见了小小的自己,朝着小福安伸出手去。 “听说,草原的月亮远比晏国的要大上好多,是真的吗?”坐在窗台上,小福安疑惑的问道。 “自然是真的。”他沉默寡言。 小福安立即笑着接话:“若是有机会,你定要带本帝姬去看看。” 完颜尧风收回目光。 不再看那月亮。 耳边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带着玉步摇之间相互撞击的清脆声。 时隔多日。 赵清舒再次踏足地牢。 推开牢房的大门,赵清舒居高临下的看着完颜尧风。 眼底藏着的复杂情绪如同黑海暗潮般,疯狂涌动。 完颜尧风站起身来,身上的锁链哗哗作响。 四目相对。 谁也没说话。 “女真那边怕是找上门来了吧。”完颜尧风率先打破寂静。 他笑了笑,似乎早已看穿了事件走向。 赵清舒也跟着笑了。 “你很聪明。”她看着完颜尧风的眼睛,那里面带着浓浓的厌恶,“你该庆幸,你现在还是女真的首领。” 完颜尧风明白赵清舒此时此刻有多想杀了他,以卸心中愤恨。 那个被赵清舒射穿在心口旁的伤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曾经的他,因为这一箭所谓的‘背叛’。 带领女真铁骑大破雁门关。 磋磨了赵清舒整整两年。 而现在,误会解开。 他和赵清舒之间陷入的,却是家仇国恨。 从始至终。 似乎都是他对不起赵清舒。 从始至终。 他都是那条最最恶毒的白眼狼。 “……抱歉。”沉默许久,完颜尧风才吐出二字。 赵清舒一愣。 记忆中的完颜尧风向来都是说一不二,他的字典里从未有过歉疚二字。 他继续说道:“若是当初,我能明白你的用意。” “或许我们真的还能像从前在晏国,在帝姬殿一样。” 一股莫名的心酸,像一张大网将赵清舒团团包围,勒紧。 叫她喘不过来气。 可迟来的歉意,什么都改变不了。 她也不会相信,完颜尧风这种人会改变。 女真人骨子里的野蛮和狡诈,终究留在他的体内。 “闭嘴!你以为道歉就能让我哥哥活过来,让我父皇母后活过来吗?”她一巴掌抽在完颜尧风的脸上,带着的是无尽的怨恨。 恨他,也恨自己。 “你想要我怎么样,你才会原谅我?”完颜尧风执拗的看向赵清舒。 赵清舒盯着他。 满满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 朱唇轻启。 “我要你……死。” 第19章 完颜尧风愣了一瞬,看着赵清舒的眼睛。 分不清她现在究竟是不是被仇恨遮住了双眼。 她明明知道,他死了,晏国就彻底完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只是沉默了一瞬:“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都会成全你。” 没有犹豫,他接过瓷瓶,殷红的药丸倒入口中。 赵清舒的瞳孔骤然放大,克制不住上前一步想要阻止,却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 “为什么?”她不明白完颜尧风的干脆。 一个坐享高位之人,为下位之人低头,究竟是为什么? 完颜尧风低头看着赵清舒。 他眼底的亏欠不似作假,他扯了扯嘴角:“你是我的夫人,我说过的,你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 “除了离开我,回到晏国。” 赵清舒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掌心留下可怖的血痕。 这句话对她而言,没有感动。 只会勾起她身处女真时,所受的所有侮辱和痛苦。 她嗤笑一声,仰头看着完颜尧风,上位者的气息陡然铺满整个牢房:“可惜我现在已经回来了。” “而现在作为阶下囚的人,是你。” 完颜尧风的面色在毒药的侵蚀下,渐渐变得苍白。 可他依旧执拗:“我会带你回去的。” “总有一天。” 赵清舒只觉得好笑,又觉得愤怒。 在他的眼中,自己好像永远只是他的俘虏,是低位者。 可惜她不是。 “你一个将死之人还敢说这种话。” 完颜尧风扯了扯嘴角,似乎坚定一件事:“晏国还未稳定,你不会让我死的。” “你就这么肯定?”赵清舒眯了眯眼。 但完颜尧风已经回答不了她了,他猛地吐出一口血。 毒药在他的五脏六腑四处穿梭,侵蚀。 他再控制不住。 两眼一翻。 ‘咚’得一声,栽倒在了地牢中。 …… 盛夏的虫鸣,还夹杂着娇俏的女声,在耳边聒噪不堪。 完颜尧风伸了个懒腰,睁开眼来。 赵清舒稚嫩的脸盘出现在眼前,冰凉的坠子落在他的脸上,为他扫去夏日的燥热。 “尧风,今日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