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绿瓜是我的嫁妆。 准确来说,我嫁进来时,带上了绿瓜的种子,当天晚上便找了块合适的地方种了。 我不爱吃绿瓜,可它好活又多产,将我和我娘从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里解救了出来,看着它我觉得安心。 越嫔还在说着什么,趁她说话的功夫,我多夹了几口菜。 啪嗒!刘致和重重放下了筷子。 越嫔终于住了嘴。 刘致和如传闻一样是谦谦君子,私下里,他代越嫔向我道歉。 我摇摇头,人要是不会生气,也就没生气了。 刘致和笑了,如初融的春水。 他待我一向礼貌疏离,我第一次见他笑。 可惜不是在宫外,否则他这笑可以想个法子换成银子。 他把与故人对接的事情托付给了我。 这事情原是越嫔在做的,在刘致和看到她当着人面儿对着东西挑挑拣拣后,事情就交给了我。 此后,她看我越发不顺眼,人也越发挑剔。 刘致和不随他娘,吃穿用度,全凭我安排。 说实话,我在冷宫的日子比在相府舒适。 甚至在某次整理送进来的衣物时,竟看到了我娘的书信。 我娘目不识丁,信是许相的人写的,我也看不懂,拿着信去找刘致和,让他念给我听。 “惜儿,承蒙许相照顾,娘一切都好,如今冬天不必去外面担柴了,也不必天天吃绿瓜了……” 虽被执笔的人做了些修饰,但我能想到娘口述时的语气,唇边堆起笑意。 念着念着,刘致和顿了一下,我抬头看他,四目相对,我有些着急,催促他继续,身体不自主的往前顷 刘致和后退了一点,清了清嗓子。 “夫人还为我请了大夫,身上不如以前那样难受了,你和姑爷好好过日子,不必挂念我,我攒了点钱,等你回来给你买桂花糕吃……” “念完了?”我吸了吸鼻子。 “念完了。”刘致和把信还给我。 我看着信纸,一个字都不认识:“刘致和,你能教我认字吗?” “要写一封回信吗?” 两句话同时出口。 他点了点头。 我摇了摇头:“知道她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我抱着那封信离开了。 我知道他有和外面交际的渠道,也知道他在忙一些事情。 但我识趣的装作不知道,没事情的时候也不会去找他。 我没有妄想过什么少年夫妻,同甘共苦的情谊,十分自知的将自己定位为一个管家。 他应该很满意我的懂事。 某天夜里,我的床头多了一份桂花糕。 我尝了一块,很甜。 隔天,越嫔发现了这盘桂花糕,立刻变了脸色,伸手就要打我。 我敏捷地躲开了:“是刘致和给我的。” 越嫔愣了一下,更加生气:“一派胡言!你看看自己的样子,哪一点比得上你表姐,哪一点值得和儿给你送东西?” “是我给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