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里,她那张脸过分清晰,每说一句狠话,她脸上的表情就狰狞一分。 可是这些怎么会出现在这! 那个男人还没拿到尾款,绝不可能背叛她! 叶芷一颗心全慌了。 她甚至都来不及去关视频,第一反应就是去拉身侧男人的手。 可还不等她碰到身侧的衣角,她的下颚就被一双大手捏住。 “裴安……” “叶芷!你找死!” 第十四章 男人的声音沉的能滴出水来。 叶芷心狠狠一坠,她慌张拉住面前的手无助摇头。 “不是的,裴安你不相信我吗?我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我是受害者啊!那天被绑的是我,我还被吓到,见了红你忘记了吗!?我再怎么心狠,也不可能拿我们的宝宝做赌注啊!” 她哭的委实可怜。 季洛川的神情却没有半分动摇。 还是罗城在边上拉住他:“现在不是收拾人的时候,你要是不想明天季家股票大跌就先稳住这里的场面。” 季洛川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滔天的火气。 就见保安压着那跑腿到了他面前。 “季先生,人抓到了,要送公安吗?” 一提送公安,跑腿就慌了神。 “哎!我就是个跑腿的,这怎么还要送公安呢!” 男人是真慌了,扭着身体就想跑,动作间,包里的东西却从拉链口掉出来。 季洛川迈出去的脚都来不及收回,就踩到了一份文件上。 他眉头一皱,被压着的跑腿立刻大喊:“对对对,还有这个呢!” 他双手被架着,只能努着嘴示意季洛川捡起来。 “这些都是陆小姐委托我在今天送过来的,我包里还有个保温箱,里头的东西也是给你的。” 一听这东西和陆时愿有关,季洛川的脸猛的就变了。 他慌乱捡起地上的文件夹迫不及待打开。 叶芷想上前来拉他都被他甩开,这一刻好像,世上好像再没什么比陆时愿重要,哪怕只是与她有关。 可文件翻开来,第一页那一行醒目的【离婚协议】四个大字,还是刺的他身子一僵。 他深吸口气稳住情绪,不死心翻开。 里头内容却真的是合法合规的离婚协议内容,甚至签名处还有他‘季洛川’本人的亲笔签名。 “不对!不可能!我没有签过,这绝不是我签的!” 他死死握着协议,想到跑腿说的保温箱,他又扯开跑腿的包,生拉硬拽出里头的保温箱。 不好的预感自脚底升起。 罗城先他一步摁住他的手:“别开了。” 季洛川盯着那箱子看了好久,扯出了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阿愿肯定是在气我,跟我开玩笑,她之前也这样,大张旗鼓的给我送个纸箱,结果打开来,里头就一张画着鬼脸的简笔画,她每次生气都这样……” 他笑的牵强,手固执的去拆保温箱的锁。 好不容易稳住颤意揭开一条缝。 里头的冷气触碰到他指尖,冻的他狠狠一颤。 周围率先看到的人已经开变了脸。 “那是什么!肉吗?” “我的天!好恶心啊!” 周围闲言碎语不断,季洛川心里的惶恐已经攀上巅峰。 直到盖子彻底揭开来,他低头就见五六个冰袋中间,放着两团团黑漆漆带着血,隐约能看出形状的肉团。 他喉咙发哑,艰难的看着被保安压在身下的男人。 “这是……什么?” 跑腿小哥回忆了一下,尽可能复原陆时愿跟他说的原话—— “陆小姐说,托你的福,把她推向那群货箱,让她连人流手术的钱都省了,至于这两个孩子。” “她说怕你这个当父亲的没机会见一见自己的孩子,进手术室前她特意拜托医生帮她保留了取出来的死胎,之前叶小姐说孩子于你而言是最好的礼物,这两个孩子,就当是她那个做前妻送给你和叶小姐的新婚礼物。” “哦对,她还让我祝你们新婚愉快。” 几乎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季洛川就因为脱力,狠狠摔在地上。 他不敢置信看着保温箱里的两个孩子。 努力回想着那天的场景。 记忆里,他居然只记得陆时愿躺在地上时,眼底压不住的绝望,还有她身下大片大片,刺眼的鲜红…… 所以,那不是她受伤出的血。 那天他亲手推开的,是他挚爱的妻子,和他们了期待了已久的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痛苦的捂着心口。 胸腔里那颗鲜红的心脏痛的几乎快要停止跳动。 就在他情绪极度崩溃时,大厅的门又一次被人推开来。 这次来的,是一身制服的公安。 为首的男人在人群里扫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季洛川身上。 对上那双平静的眼,季洛川心脏不受控的紧锁,那种让人厌恶的不安再次席卷。 脑海里有一个声音不住的叫他走,快走。 再待下去,他会死的。 可他脚却跟长在地上一样,无论他怎么挣扎,都寸步未曾动。 直到那人走到他面前—— “季先生,我们接到报案,在河边发现一具女尸,据调查,女尸身份疑似陆时愿陆小姐,麻烦您跟我们去认个尸。” 第十五章 季洛川抱着保温箱,脑子有一瞬的空白。 周围私语嘈杂,季洛川眼里却只有面前人手里举着的证件,以及他嘴里那句‘认尸’。 “什……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们发现了个疑似陆时愿的女尸? 陆时愿怎么可能会死? 她不是气冲冲让人送了离婚协议和胚胎的尸体? 她不是想气他,然后看他反悔痛苦看他后悔? 她还什么都没看见,她怎么会死? 她又怎么甘心会死! 可事实残酷。 警察局停尸间里那具尸体,无论季洛川看多少遍,怎么反复找破绽,那些细节都在告诉他,那具尸体,就是陆时愿。 是他季洛川明媒正娶,要与之共白头的……陆时愿。 这一认知,将他最后的期望残忍的撕的粉碎。 季洛川高傲挺了一辈子的背脊,在这一刻,忽然就落了下去,再直不起来。 他松开那只冰冷的手,一步步退到屋外。 走廊里,冷风扑面,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季洛川的呼吸也逐渐,情不可闻。 罗城赶来的时候,他已经瘫坐在地上,脸上全是泪,眼底情绪却莫名的麻木。 罗城叹了口气,蹲到他面前。 “我问过了,警察说尸体是在那栋废弃屋子边不远处的小溪里找到的,他们说致命伤在额头,一枪毙命,所以嫂子她没多遭什么罪……” “什么嫂子!” 季洛川猛然惊醒,双目猩红瞪着面前人,手都在颤。 “里头的人不可能是陆时愿,她不可能死!她只是在骗我!” 说完,他像是想到什么,眼泪氤氲在眼眶。 “对!她没死,她只是在骗我,她现在肯定就在家里等着看我笑话,阿愿是个幼稚鬼,阿愿最喜欢做这种事!对,一定是这样!” 他擦了把泪,连滚带爬站起身就要往外头冲。 罗城拦都没拦住。 “疯子!” 他暗骂一声追上去。 回去的路上,季洛川开起车来几乎不要命。 半个小时的路程,他只用了一半时间。 强撑着冲到二楼推开那扇卧室的门,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句‘阿愿’还才脱口。 门后,干净的仿若从未住过人的房间,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不对,不对,不对…… 不该是这样的啊! 他和阿愿在里面住了那么多年,这里头应该放满了他们的用品的啊,怎么会……这么干净,它怎么能这么干净! 楼下保姆听见动静跑上来,看到季洛川的背影,还没察觉不对。 “小季先生您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婚礼……” “太太呢!” 她话还没说完,肩膀就被一双大手死死扣住。 “太太去哪了?” 保姆被他吓白了脸,好半天才支支吾吾。 “太……太没回来啊,今天不是您跟太太的婚礼,她……” “季太太只有陆时愿!她叶芷也配!” 一连两句,保姆脑子转了半天,眼看季洛川又要开口,她忙顺着他的话。 “太太,太太她一直没回来……” “她不回来你们就自作主张把她房里的东西全给清了?谁给你们的胆子!” 季洛川手都在颤,他不敢想。 不敢想今后没有陆时愿的生活。 保姆却像是忽然愣住:“不,不是我们扔的,那些东西都是太太自己清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