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确定那天是不是这个人,”汤卓用手指点了点梁大宇给出的第二张照片,“像是像,但那时候太暗了,根本看不清楚。梁大宇警官,如果这个人就是撞我的人,他被逮捕了当然最好,如果不是他,那麻烦你们对我今天说的话完全保密。” 梁大宇没有应话,而是说,“汤卓,你也是体制内的人,应该相信我们,遇到这种事情怎么没有第一时间报案?” 汤卓很不满地再次瞪了他一眼,“哼,你说这话是因为没人拿你儿子威胁你。” 从她这带刺的反应中,贺康成看到了当年那个假小子的影子,抿着嘴笑了一下。一想到当年在学校的事,他突然来了灵感。 “那块手表,我记得是 99 年上市的,那时候,阿青不是已经在泰河村了吗?” 贺康成这话一出,梁大宇立刻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的意思是,她捡到手表的地方,就是在泰河村?就是在覃家附近的河里?”梁大宇皱着眉,细细回忆覃蔚宏的供词中有关泰河村的部分。 “是啊,要不然就是她来到锦昌市之后捡到的,可是在城市里,要去河里捡东西就没那么容易吧?” “这是不可能的,”梁大宇手臂撑着下巴,“阿青是四年前覃蔚宏的父亲去世后被接到锦昌市的,他们两母子那时租在小区地下室,附近没有河。有一次阿青跑出去偷了保卫室的对讲机,被保安当场扣下,根本连小区大门都没走出去。覃蔚宏回去后就买了根铁链把她锁起来,她之后再没有单独出过门,不可能去河里捡东西。” “所以——”这下汤卓也明白了,三个人互相交换眼神。 梁大宇说出结论,“捡手表的地方就是泰河村,即使原来的主人不是祝文星,肯定也是另一个在城市生活过的人,多半和阿青一样被拐卖到了那里。阿青曾在城里生活过,虽然脑子有问题,但能凭感觉认出这块手表是好东西,所以捡了回去。” “万一,万一就是她呢?”贺康成站起来,心潮翻涌,“我得去那个村子看看。” 25. 外甥考上大学对于康浩渺来说比自己儿子考上大学还高兴,儿子康慎从小就品学兼优,考上名牌大学是预料之中的事,而外甥贺康成遭遇了那样严重的变故,一度以为他这辈子就废了,没想到最终他还是振作起来,坚持读完书,考的锦昌大学也不错,离家还近。 “康成,你去上大学要不要舅舅给你买个礼物?现在流行BB机,你也来一个!”康浩渺喜欢把贺康成称作“康成”,听上去就像他的另一个儿子。 康慎去上大学的那一年贺康成来到康家,住进了康慎的房间,从情感上来说康浩渺夫妇已经是将贺康成当成另一个儿子。 “不用了舅舅,学校宿舍有一台座机,还有公用电话,联系很方便。”贺康成捧着饭碗小声说,略显拘谨,即使他来到舅舅家生活已经八年,但还是没法像对自己父母那样和舅舅亲密无间。 这些年的学费,医药费,能计算出的生活费,和其他杂七杂八的款项,贺康成都一笔一笔记在本子上。从小康秀竹就总跟他说,不能平白无故拿人好处,借了东西必须还,别人对你好是欠恩情,也一定要还。 舅舅和舅妈照顾他多年,这份恩情得用一辈子去还,但他们在他身上所花费的金钱,是可以计数,可以偿还的,只要等到大学毕业参加工作,能自己挣钱了,就可以慢慢还清。 开学那一天,贺康成在舅舅舅妈的陪同下前往锦昌大学报到,校园太大,三人走得晕头转向,一直没找到理工学院的位置。八月底的太阳依旧热辣,汗流浃背的三个人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在石头上休息。 “真奇怪,怎么都没看到什么人,是不是记错报到的日期了?”舅舅问。 通常来说新生入学会有学长在校门口指引,他们却一个也没见着。“我去找个人问问吧。”贺康成起身,向最近的一栋教学楼走去。 走进楼里,一层似乎都是办公室,深棕色的门紧闭着,现在还没正式开学,似乎都没有人。在走廊的最深处,贺康成终于见到一扇打开的门,里面坐着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 他敲敲门,中年男人抬头,他问道,“老师,请问理工学院怎么走?” “理工学院?怎么找到这来了?这是… 外甥考上大学对于康浩渺来说比自己儿子考上大学还高兴,儿子康慎从小就品学兼优,考上名牌大学是预料之中的事,而外甥贺康成遭遇了那样严重的变故,一度以为他这辈子就废了,没想到最终他还是振作起来,坚持读完书,考的锦昌大学也不错,离家还近。 “康成,你去上大学要不要舅舅给你买个礼物?现在流行 BB 机,你也来一个!”康浩渺喜欢把贺康成称作“康成”,听上去就像他的另一个儿子。 康慎去上大学的那一年贺康成来到康家,住进了康慎的房间,从情感上来说康浩渺夫妇已经是将贺康成当成另一个儿子。 “不用了舅舅,学校宿舍有一台座机,还有公用电话,联系很方便。”贺康成捧着饭碗小声说,略显拘谨,即使他来到舅舅家生活已经八年,但还是没法像对自己父母那样和舅舅亲密无间。 这些年的学费,医药费,能计算出的生活费,和其他杂七杂八的款项,贺康成都一笔一笔记在本子上。从小康秀竹就总跟他说,不能平白无故拿人好处,借了东西必须还,别人对你好是欠恩情,也一定要还。 舅舅和舅妈照顾他多年,这份恩情得用一辈子去还,但他们在他身上所花费的金钱,是可以计数,可以偿还的,只要等到大学毕业参加工作,能自己挣钱了,就可以慢慢还清。 开学那一天,贺康成在舅舅舅妈的陪同下前往锦昌大学报到,校园太大,三人走得晕头转向,一直没找到理工学院的位置。八月底的太阳依旧热辣,汗流浃背的三个人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在石头上休息。 “真奇怪,怎么都没看到什么人,是不是记错报到的日期了?”舅舅问。 通常来说新生入学会有学长在校门口指引,他们却一个也没见着。“我去找个人问问吧。”贺康成起身,向最近的一栋教学楼走去。 走进楼里,一层似乎都是办公室,深棕色的门紧闭着,现在还没正式开学,似乎都没有人。在走廊的最深处,贺康成终于见到一扇打开的门,里面坐着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 他敲敲门,中年男人抬头,他问道,“老师,请问理工学院怎么走?” “理工学院?怎么找到这来了?这是法学院,旁边有扇小门,从那出去,走上前边的大路,沿着路一直走,不要转弯,就能看到理工学院。” 贺康成环视了一下,没有见到所谓的小门,手足无措地挠挠头。那位老师见状走出来,带着贺康成拐过转角,果然有一个后门,“就前面那条路,你沿着路一直走就行。新生是吧?是不是从东门进的学校?跑到这里来了,要从北门进才对,那边是生活区,迎新的人都在那里。” “谢谢老师,”贺康成微微鞠躬,“好像就是从东门进来的,迷路了。” “嗯,去吧。” 贺康成离开法学院,准备从外面绕回去找舅舅舅妈,经过一对父女时他听见那名女孩在撒娇,“好啦,爸爸,怎么还在生气?都已经到这里来啦!” 那名父亲虽然横着眼睛,却看不到一点怒意,“真是把你惯坏了,填了个这么远的学校,不是说要离家近的吗?反正等你毕业之后还是得回家去考个单位,也不要嫁远了,我们就你这一个女儿,你跑这么远我们怎么放心?” “你都说到哪去了,放心啦,我都这么大人了,不会有事的。” 那名女孩的头发分成两边,扎成松松垮垮的辫子,辫子尾端系上细细的金色丝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贺康成觉得她的打扮很时髦可爱,多看了两眼,和她对视的一瞬间,被那双漂亮的眼睛摄走了魂魄。她一定有个好听的名字吧,他想。但他也只能想想,总不可能当着人家父亲的面前去搭讪。 幸运的是,用不了几天,贺康成就会在迎新晚会上知道她的名字,她叫祝文星。 如同偶像剧中的桥段,灰姑娘总会遇到王子,穷小子也会遇到仙女,可惜的是,生活与偶像剧没有半毛钱关系,贺康成与偶像剧男主角也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从为数不多的与祝文星偶遇中发现,她穿的衣服几乎不重样,闪亮的项链,精致的手表,嫩白纤细的手指,即使不能代表她家境优渥,至少也说明她备受父母宠爱。 而贺康成连父母都没有。更不用说他目前省吃俭用,只想早日挣够钱还给舅舅,不要给舅舅再增添负担。 大一的第二学期,学校举办六十周年校庆,台上的主持人一共有六名,贺康成认识其中两个,一个是祝文星,一个是同班的邵冬冬。后来贺康成在宿舍见到邵冬冬,都默默关注着他和别人谈话,以期能听到有关祝文星的只字片语。 还是有收获的,他知道了祝文星的老家在靖川市,和锦昌市相距一千五百多公里。真远,贺康成因为车祸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