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凉云的声音压抑着愤怒。 他脱口而出这话后,觉得不妥,又顾凉云攥紧了手,才恢复了平静。 “你和我隐婚,让小昱在外叫你阿姨,不都是想营造一个单身人设,等着他回国再重新追求吗?” “还帮他租房,养绿植,和他喝交杯酒,主动带他一起手术,让他住到家里……” 顾凉云越说,声音越平静。 他看向程菁,话语冰冷反问道:“这些事,你能说你都没有私心吗?” 程菁从刚才就皱起的眉头现在皱得更紧。 触到他冰冷的目光,只觉刚才那些平静的陈述仿佛谴责的剑,狠狠捅进自己的身上。 “我……” 她下意识想解释,可话刚说出口,又止住了声。 程菁没办法毫无愧疚地说,自己对曾与他毫无私心。 毕竟当年,自己确实喜欢过他,还因他的离开而消沉了好一阵。 可……再次见到他,自己却毫无感觉。 程菁满心都是顾凉云。 她想到以前那个温柔的,热情的,体贴的顾凉云。 会等她回家,会悄悄给她送饭,会帮她熨烫衣物,提醒她按时吃维生素…… 这些体贴的举动让她对那场酒后乱性心有芥蒂的心暖了下来。 她无比确定自己已经习惯了顾凉云的陪伴,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就能…… 程菁看着顾凉云,顿了顿,才开口:“我确实对他多有照拂,只是因为他是我的同学。” “我对他没有半分别的想法,那些事也都过去了……” “我知道你对我的情谊,你为什么不能等一等,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回应你……” 程菁从没那样急切过,她想诉说自己的情谊,想让顾凉云明白自己的心意。 但话说完,只剩秋风席卷落叶,空荡地吹过两人间的缝隙。 顾凉云看着程菁皱起的眉头和眸中暗藏的焦急。 心中生出一丝好笑。 若是以前,他听着程菁的愧疚忏悔和倾情告白,心中应该有些起伏。 现在却毫无波澜。 仿佛在屏幕外观看一场独角戏,牵动不起他的一丝情感。 唯有一个疑惑:“我凭什么等你?” 顾凉云看着向来冷漠的程菁露出一丝震惊和诧异,笑得灿烂阳光。 “我已经在你身上耗费了五年,凭什么要等你?” 程菁心中颤抖。 她习惯了自己在两人之间处于主导地位,习惯了她高高在上的姿态,以为自己如何顾凉云都会全盘接受,却忘了—— “我也会累的,程菁。” 顾凉云起身,垂眸看着一脸灰败的程菁。 两人之间的地位好像在此刻对调,那个期待,弱势,想要获得一点点柔情关怀的,成了程菁。 她心突然一沉,好像什么事情脱离了掌控,让她不安,也无所适从。 下一秒,只听顾凉云说:“你的回应来得太迟,我已经不需要了。” 这话就像是一声斩立决的行刑令,程菁眼眸一颤,立刻起身,想要拉住他:“不,我……” 手还没碰到衣角,顾凉云就后退了一步。 两人间的缝隙又大了些,仿佛雷池业火,程菁再难跨出半步。 “就到这吧,程菁。” 顾凉云宣告了最终的审判:“这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