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寒浑身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势，几乎没有人敢靠近。

他径直走到了他常用的88号包厢，刚推开一个小缝，包厢内的画面映入眼帘，声音也传了过来。

安曦靠在靳南城怀里，软着声音撒娇：

“南城，我说过会嫁给你的就一定不会食言，虽然我们只能在国外结婚，但我的心里占据更重要位置的人始终是你，沈墨寒怎么能跟你比？”

靳南城喂给她一块水果，挑了挑眉：

“你说最爱我，为什么不愿意和他离婚，正式地嫁给我？”

安曦脸色僵了一瞬，又迅速恢复寻常。

“是他黏着我不放，我当初答应嫁给他时也只是不够理智，没想到之后会这样爱你，现在我放不下你们两个，你和他在我心里都重要，真的不能为了我妥协吗？”

“你之前不都接受了吗？”

“……嗯。”靳南城沉默良久，才点了点头。

心里却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会答应这个离谱的行为。

见他点头，安曦放下心来，又继续道：

“说到底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喜欢沈墨寒，只是他对我太好了，就像是怎么都赶不走的深情男二一样，既然他都送上门来了，那我们就顺便利用利用他呗。”

“靳家主要市场还是在国外，而国内还有很大一片市场等待挖掘，有沈墨寒在，国内那还不是你说了算？”

“你和他也算是互惠共赢，我们都能有更好的未来嘛！”

说着，她还看向一边的闺蜜田甜，使了几个眼色。

田甜立马会意，帮着劝靳南城：

“曦曦说的也没错，她之前跟我打电话时，我还问过她好几次是不是真喜欢上沈墨寒了，毕竟她在本该陪着你的半年了，回来找沈墨寒了，还待了这么久。”

“她说喜欢倒算不上，只是想通过沈墨寒帮帮你，帮你事业上更进一层。”

“更何况，这些年来曦曦和沈墨寒的婚姻具体如何，你又不是不清楚，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和曦曦都是彼此的唯一，这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听见这话，靳南城眸色沉沉，心里五味杂陈。

“曦曦，靳家已经足够强大，即便没有国内的市场，也不会有影响，我不想你为了我的事业在他身边受委屈。”

“就算我真的迫切地想打开国内市场，我也可以去和沈墨寒正式地谈合作。”

闻言，安曦和田甜脸色都僵住了。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笑好，还是该哭好。

那不过是她享受沈墨寒对她好的一个托词而已。

明明在国外的时候，靳南城还可以接受的，为什么回来后，被沈墨寒说了几句，就无法接受了？

第十五章

还没等她们想明白，门外的沈墨寒只觉得如坠冰窖。

从一开始，他就明白，他的曦曦或许并不算是个很善良的姑娘。

但他爱她，足以忽略她所有的小缺点，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可她或许从来都没有爱过他。

即便叶晚宁改了许多，都写成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安曦还是没有爱上他。

从始至终，她都只是享受他对她的好，拿他当一件趁手的工具而已。

早就已经很明显了，安曦看向靳南城的目光是不同的。

但这点不同，完全不足比得上她的自私自利。

一直以来，她最爱的人都只有自己。

不管是他还是靳南城，她都不够爱。

沈墨寒眼眸微垂，从前那股满腔的爱，瞬间被这股凉意浇灭了。

刚刚好不容易说服自己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最终，他还是没有推开包厢门。

他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行驶着。

要去哪个方向，目的地是哪儿，他都不知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墨寒随意在一个酒吧门口停下，走进去坐在吧台前，点了一杯又一杯酒。

……

“再来！”

沈墨寒伏在吧台上，拍下一沓纸币，递给酒保。

看着吧台上一堆的空杯子，酒保有些战战兢兢，都不敢再收钱了。

“先生，先生？您已经喝得够多了，再喝下去身体会出问题的，不能再喝了！”

“您有家人或者朋友吗？我帮你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听见“家人”二字，沈墨寒心里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是叶晚宁。

他醉醺醺地，下意识吐出了几个字：“晚宁……叶晚宁……”

酒保从他口袋里拿出手机，面部识别解锁后，在通讯录找了无数遍，却都没有找都叶晚宁这个名字。

“先生，您的通讯录里没有这个人，您记得她的电话号码吗？我帮您拨过去。”

“1……”沈墨寒念出了这串深深刻在心底深处的号码。

酒保拨过去，“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机械女声响在耳畔。

沈墨寒突然伸手抢过手机，一遍又一遍地拨过去。

然而，每一次的结果都是同一个。

这个号码是空号。

沈墨寒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喝醉了的人是讲不了道理的。

他不敢置信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怎么可能呢？叶晚宁，你没办法离开这个世界的！你要永远留在我身边！你不能离开我，不能……”

沈墨寒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身上的衬衫被酒水打湿，变得皱巴巴的，整个人无比的落寞和颓废。

丝毫不见往日冷漠又盛气凌人的样子。

良久之后，他才扯出一抹苦涩地笑容，望着手机上那个拨不通的电话号码，眼里尽是绝望。

“叶晚宁，你赢了，你真的离开了，我却……后悔了。”

他笑着笑着，眼眶里的泪水却在打转，迟迟没有落下。

醉酒吐真言，这句话是真的。

沈墨寒知道自己醉了，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他才敢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展现出来。

从前他无数次说爱安曦，说恨叶晚宁。

第十六章

可，没有爱，哪来的恨？

他就算是再好的演员，在骗得叶晚宁付出真心的时候，也是真的动心了。

不然，即便他再怎么把她当成安曦，去装作爱她，也终究无法抵过系统的计算。

沈墨寒爱上了叶晚宁，爱上了这个逼得他和安曦分开的仇人。

可偏偏在她离开，所有人都不记得她的时候，他却深深地记得，甚至还无时无刻都在想起她。

五年的纠缠下，爱和恨的界限早就已经分不清了。

原来，在他的想象中，他还要和叶晚宁纠缠很久，直到死亡。

可她离开了，永远地抛下他了。

沈墨寒伏在吧台上，无声地悲伤着。

良久后，他才抬起脸，冷冷道：

“不用帮我找人了，我要继续喝，给我上酒，就算我出事了，也和你无关！”

说着，他将一张黑卡拍在吧台上，递到酒保面前。

酒保没有办法，只能继续给他上酒。

不知道喝了多少，他的胃里灼烧得火辣辣的疼，酒精和胃液像是在打架，翻叶倒海地绞痛着。

他疼得脸色惨白，全身虚弱到没有力气，额头冒出一层的冷汗。

然而这一刻，沈墨寒却清醒了很多。

当初叶晚宁喝酒喝到胃出血，应该和他现在的感受一般无二吧？

那天她说，她不爱他了。

是真话。

直到现在，沈墨寒才真正明白了这一点。

“咳咳……”

他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来。

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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