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好闻。 就是不知道......染上最浓烈的情香后,会变成什么样? ... 救我的是谢祁。 他掌心有薄茧,稳稳托住我的腰。 夜风掀起他月白的衣袂,与染了泥的素色襦裙交缠在一起。 我发间的茉莉簌簌落在他襟前,恍若谪仙落尘。 “还好么?” 他的嗓音清冷如碎玉,惊得我浑身一颤。 那日在画像上不曾看清的细节,此刻在月光下纤毫毕现——如鹤如松,清直孤高,皱着的眉目像藏了星子。 我忽然想起叶墨谨的叮嘱。 “谢祁最恨风月场中人,若让他识破身份,你该知道是什么下场。”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盈盈抬眸,凄惶道: “多谢公子...” “小女只在街边卖花,谁知竟然碰上这等登徒子......” 我的泪悬于羽睫,潸然落下,好不可怜。 “公子大义,可否借我一件衣衫?我住在城外,若是这么出去,明日恐怕就没法做人了......” 谢祁终于注意到了我的衣裳。 早就被壮汉撕扯得破败。 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外,无比刺目。 只一眼,他就被烫得收回了视线。 月凉如水,我看见他耳根通红。 “......先去我家。” 3 谢祁当上探花不过几天,如今还住在狭小的旧居里。 只有一间闲置的厢房。 推开门的时候,门轴发出刺耳的声音。 三只灰鼠倏地从破旧屏风后窜出,惊得我踉跄后退。 后背撞上坚硬胸膛的刹那,他单手护住我肩头,另一手挥开追逐扑来的野猫。 “......见笑了。” 他声音里难得带了几分窘迫。 “我忘了这几日在搬新,这些整理出来的杂物全堆在这里。”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满地家具陈设,床上都是一摞摞的书籍。 短时间要收拾好,显然不太可能。 我故意抱紧了胳膊:“没关系的,我不怕老鼠......” 尾音恰到好处地发颤,任谁听了都当是小女儿家的逞强。 我往房间内走去,胳膊剐蹭到老旧木架。 “嘶——” 雪白的皮肤上骤然沁出了一道血迹。 我故意转身挡住伤口。 可还是被他捉住了手臂。 他的掌心滚烫。 我眼睫发颤,对上他黑沉的眸子。 “还是来我屋子吧。” “你需要上药。” ... 松烟墨香萦绕的房间里,烛火摇曳。 男女有别,谢祁给了我一瓶金疮药。 然后克制地站到了屏风后面,让我自己涂。 我恨他是块木头。 只能弄出丁零当啷的动静,引得他不得不帮我上药。 我细声蹙眉,再次望向他:“怪我,又麻烦公子了。” “别动。” 他的声音像浸过寒潭的玉,却藏着一丝慌乱。 药膏触到伤口的瞬间,我本能地瑟缩。 谢祁立即收手,“弄疼你了?” “......没有。” 我咬住下唇抬头,发间木簪恰到好处地松脱,青丝如瀑垂落,带着刻意熏染的忍冬香,拂过谢祁手背。 谢祁的喉结动了动,执药匙的手背青筋微凸。 我瞥见窗纸上摇晃的烛影,想起叶墨谨昨夜掐着我下巴说的话: “州宁公主最见不得花心滥情的人,你只要让谢祁留你过夜......” 药香忽然浓烈起来。 谢祁的掌心覆上我的手肘,带着薄茧的指腹压住纱布边缘。 我这才惊觉,原来走神时竟真将药瓶打翻。 琥珀色药汁正顺着桌沿滴落,在裙裾上绽开朵朵暗花。 “我来。” 素来清冷的声线染上无奈,谢祁半跪着拾起药瓶时,腰间玉佩不慎勾住我腰间的丝绦。 我趁机轻呼一声,向前倾倒,额头堪堪擦过他襟前银线绣的云纹。 “当心!” 温热手掌再一次托住我的后腰。 谢祁身上清苦的墨香近在咫尺。 我数着他骤然急促的心跳,指尖悄悄攥紧他腰间玉带—— 这是迟少瑜教的,男子最受不得若即若离的触碰。 然而,预期的推拒并未到来。 谢祁突然握住我的手腕,拇指按在那些并不算新鲜的淤青上,“这些伤...怎么回事?” 4 我浑身僵住。 那些青紫,是前几日叶墨谨醉酒后掐出来的。 当时他喊着州宁公主的小字,将白玉酒壶砸碎在我的脚边。 我急中生智,哽咽着蜷起手指:“公子......” 一滴泪落在谢祁的手背上。 “这些伤......其实是人牙子打的。” “我家远在永州,浣衣时被人敲了闷棍,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远在长安郊县,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公子,我知道已经给你带了很多麻烦,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我跪了下去,期期艾艾地扯住他的衣摆,眼中含泪。 “只求您,能不能不要揭发我?” 烛火明灭。 谢祁的手高高抬起。 我下意识以为他要给我巴掌,瑟缩地往后一躲。 没想到,这一下竟刺痛了谢祁的眼。 他的手,无比轻柔地落在我的耳垂上。 那里残留着、被扯掉珍珠耳坠时的血痕。 窗外有凉风吹进。 谢祁沉默着拿来披风,披在我的肩上。 袖口云纹扫过我颈侧时,我嗅到了久违的、阳光晒过书卷的味道。 这味道让我想起八岁前的春日。 父亲尚在时,我总爱和姐姐一起,趴在藏书阁的檀木箱上打盹。 “今夜你睡床。” 谢祁转身去取被褥。 ... 谢祁睡在美人榻上。 提着“漱石枕流”的屏风挡在我们之间。 他是寒门出身,家里的锦被只有一条,还让给了我。 夜半很凉,他的身上只有一件薄披风。 我心里过意不去,想着趁他睡着,将被子盖回他的身上。 可他家的环境确实险恶。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外面又惊起凄惨的猫叫。 我着实被吓了一跳。 脚下一滑,连人带被子,全都砸到了谢祁的身上。 身下传来闷哼的声音。 我当即羞红了脸,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想要起身。 却不知按在了什么地方,他呼吸骤然变得滚烫,哑着声偏过头去。 “别动。” 他扣住我的腰,支起身子,扶我站好。 我料想这是勾引他的绝好机会。 抓紧了他的衣襟,将脸颊轻轻地贴了上去。 言语颤抖,透着最可怜卑微的祈求: “我、我被人拐来,没了户籍,今晚还差点被人——” “公子,求您怜恤我,留我在身旁侍奉吧。” 我仰起头,楚楚可怜地望着他:“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活路了——” “您就当我是个暖床的、是个烧火丫头,只要能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