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的声音响在耳边。 阮伊伊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她感觉到有湿润的棉签在一点点润湿自己的唇瓣。 朦胧间,似乎看到了西装袖口微微下滑,露出了带着金贵手表的,结实有力的双手。 再次醒来时手脚酸软无力,喉咙也一片干疼。 阮母立即迎了上来:“伊伊,你终于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阮伊伊环视了一下四周,搞清楚状况后,她慢慢看向自己被吊起的脚。 “……妈。” 她努力地发出虚弱的一声。 阮母顺着她的眼神看去,落到那只打了石膏的腿上时,忍不住抽泣出声。 “……是这样的,也不是完全没有恢复的可能性,但几率较小。” “最好的结果就是能正常走路,至于跳舞,唉,很难啊。” 阮伊伊闭上眼,静静听着病房外阮母和医生的讨论。 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腿上。 一股无力地愤怒、委屈感涌上心头。 她再也控制不住地痛苦大叫起来,未被固定的手狠狠锤着床。 如果她是首席,站在舞台正中央,如果她不是谢伊诺的挡箭牌,谢烬野爱着她…… 如果,她从来都没见过谢烬野,没有跟他在一起。 今天的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她还能继续跳舞,终有一天能在世界级的舞台上绽放。 可为什么偏偏是她! “伊伊,伊伊!你冷静点!” 阮母心疼地冲了上来按住她,哽咽道:“谢家大公子来看过你了,他说等你好了,你们先订婚,他会安排你去国外接受治疗的。” “伊伊……不能跳舞了也没关系,以后就是谢太太了……” 阮伊伊扭过头去,任由泪水浸湿了枕头。 之后的一个月里,学校代表也过来进行了赔偿事宜的商量。 阮伊伊躺着的一个多月里,和外界基本上处于半隔绝状态。 她努力地进行复健,每天练到全身汗湿,双腿酸软刺痛。 换来的依旧是医生一次次摇头。 “能重新跳舞的几率还是很小。” 阮伊伊垂眸看着自己满是伤疤的腿,已经哭不出一滴眼泪来。 手机振动几声,是陌生短信。 【喂,阮伊伊死哪去了,我有事找你。】 【别以为删除了我所有联系方式我就找不到你了,快点,我没耐心,闹了两个月也应该闹够了吧!】 【真要分手?我最后问一遍你真要分手?】 【好,算你狠,你就等着参加我和伊儿的订婚宴吧!】 她将短信选择了删除,拉黑了这个电话。 手机又有了几个弹窗。 是从来没联系过的谢伊诺发来的几张照片。 图片里,谢烬野吻着怀里的女人,是那样如痴如醉,极尽缠绵。 他们如此的暧昧,纠缠。 面对这近乎于挑衅的信息,阮伊伊却觉得好笑。 对面又新发来了一个自动加载的视频。 视频里,谢烬野轻蔑冷笑开口。 “阮伊伊腿真断了,跳不了舞了?真是活该啊,什么都跟我们伊儿抢,还是一辈子做伊儿的手下败将吧!与其以后一直被伊儿压着望其项背,早早放弃跳舞得了!” 她刚看完,谢伊诺就立马将所有消息撤回,并发来一句。 【不好意思,发错了。】 阮伊伊也将谢伊诺点了删除。 阮母推开房门来,带上了些局促笑意:“伊伊,机票订好了,明天上午的飞机,谢大少在A国那边已经为你请好了专业的治疗团队,你一到就开始。” “不先订婚了吗?” 阮母摇头:“谢大少想让未婚妻健康快乐地出席订婚宴,所以他说等你先治好腿再说。” “伊伊啊,谢大少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啊,你这一出事,他为你忙前忙后的,他……” 阮伊伊轻轻勾起唇角:“我知道的,妈,我确定了,我是真心和他联姻的。” 第二天一早,阮伊伊坐上了前往机场的车。 在路过一个路口时,堵车堵了非常久。 司机好奇地探头出去看,和乘客搭着话。 “诶,今天居然是谢家二少谢烬野的订婚宴,难怪这么堵。” 阮伊伊偏头看去,酒店外面放着的订婚新人展板上熟悉的两个名字。 她收回视线没有开口,很快,拥堵的车流也疏通了。 九点整,飞机起飞。 阮伊伊放下遮光板,不带一丝留恋的离开了这座伤心之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