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甩开程安安,摔门而出。 程安安瘫软在床,心如死灰。 原本支持她的粉丝骂她去死,丈夫成了仇人。 现在……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女儿也死了。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照亮凄冷的卧室。 可程安安的眸子里,再也没有一丝光亮。 她缓缓地、颤抖着,抱起岁岁的骨灰盒。 泪水大颗大颗滴落在骨灰盒上,晕开一片片深色的痕迹。 “宝贝……妈妈带你去西藏……” 崩溃至极后,彻底沦为平静的麻木。 她拿起手机,给自己预约了西藏天葬。 接下来几天,程安安抱着岁岁的骨灰盒,呆呆地坐在床上,像一座被掏空血肉的空壳。 霍清宴来看过几次,看着她越来越消瘦,仿若庭院雨中花的身影,心底莫名翻出一股不安。 好像她就要这么离她而去,彻底脱离他的掌控。 可整个江城都是他的地盘,她还能去哪? 霍清宴脚步一顿,冷着声吩咐管家:“不吃不喝?呵,她想折磨自己随便她。” “我要去青海处理几天公事,给她吊几瓶葡萄糖保住命就行。” 程安安死寂的眸子不再有任何波澜。 就连葡萄糖,也被她偷偷拔下到厕所换成了自来水。 本就饱受折磨的她,像是一朵即将凋谢的花,生命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流逝。 没几天,就走到了尽头。 黎明前,程安安蜷缩在床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她已经感受不到饿了,就连心跳声也快感受不到了。 拨给霍清宴的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他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冷厌:“你又想发什么神经?” 程安安气若游丝,每一个音节都费力地从喉咙深处挤出来,裹挟着恨意。 “霍清宴,我恨你,我恨你不分是非黑白,恨你残忍冷漠。” 她抱紧岁岁的骨灰盒,指甲深深抠进木头里,像是要把自己的恨意也刻进去。 “你不是说,要把岁岁扔到西藏喂秃鹫吗?我替她去,替她向菩萨换个愿望。” 怒火刚要燃起,霍清宴就因这句话僵住“程安安,你敢!” “就换下辈子,岁岁不要再遇到你这个无情的父亲。” 最后这句话,她用尽了此生最后的力气。 霍清宴心跳猛地漏掉一拍,声音也带上颤抖: “程安安,我还没允许你死,你不准……” “嘟嘟嘟——” 话没说完,就被掐断电话。 霍清宴彻底慌了神,猛地站起身抓起车钥匙冲出门。 助理抱着文件走来,见他破天荒如此失态的样子,惊愕一瞬: “董事长,您要去哪?合作方一个小时后就要到了。” “滚开!”霍清宴一把将他搡开,文件散落一地。 明明那个女人要去死,该是让他痛快的消息才对。 可为什么,他的脚步却不听话地向她奔赴? 一天一夜的疾驰后,霍清宴赶到天葬台,跳下车发了疯地四处寻找。 看到熟悉的骨灰盒,他心尖猛地一颤,踉跄一步,差点摔倒。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抓住路过的喇嘛,声音嘶哑地问: “这骨灰盒是哪来的?” “程安安肯定来了这里对不对?她在哪!” 喇嘛先是一愣,随后缓缓开口:“程安安?” 他转头看向天葬台,一群秃鹫正围在那里,争抢着啄食。 突然,秃鹫群受惊般呼啦啦飞起,露出一堆森森白骨。 喇嘛指着那堆白骨,语气平静:“那就是程安安施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