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无上的荣耀。 可谢灵希脸上却没有丝毫动容:“这些荣耀,能换我二哥活吗?” “我如今只有一个请求,别去扰我二哥坟前清净,行吗?” 压抑的沉默漫开。 江砚洺脸色难看至极,声音冷若寒霜:“谢灵希,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只要打仗,就免不了要死人!” “可作为将领,他即便是死,也该是死在战场上,而不是作为你们阴险算计里的牺牲品!” 谢灵希眼眶湿热,嘶声力竭。 “你说等你登基之后,一定会休战止戈,不再让任何人牺牲在战场上,可你当真做到了吗?” “你说会让黎民百姓朝有食暮有所,会给天下一个太平盛世,你当真还记得吗?” “你说过的话,许过的承诺,可有一句做到?” 曾经的江砚洺,心怀满志,会珍视每个将士,每个百姓的性命。 可如今,他是九五之尊,却再没有了血肉,只剩下一副冰冷的躯壳。 江砚洺一时哑然,沉默良久,只冷冷吐出一句。 “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你的天真,到最后只会害了你!” 说罢,他拂袖离去。 江砚洺离开不久,一个小小的身影探出门外,担忧地看向谢灵希:“姑姑,你没事吧?” 谢灵希强撑着笑意,摇了摇头:“怎么醒了,是不是吵到你了?” 月奴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半夜醒来,在偏殿就隐约听到了声响,走来又看到谢灵希和江砚洺争执的场景。 周围的宫女姐姐也都低着头,不敢言语。 他看着谢灵希微红的眼尾,转移了话题:“我给姑姑带了个礼物,本来想明日一早,再给姑姑看的。” 说完,他伸出两只手,打开,掌心躺着两只草编的蚂蚱。 因为放在手中攥得紧,蚂蚱的几条腿耷拉着,神情有些恹恹。 月奴顿时有些羞得缩了缩手:“我明日再编两只更好看的送给姑姑吧......” 他正要收回,就被谢灵希拉住,从他手中将两只蚂蚱拿走:“这两只就很好,姑姑很喜欢。” 谢灵希握着这两只蚂蚱,空荡的心仿佛也被渐渐填满。 只要月奴还活着,日子就不算太难熬。 之后一连七日,江砚洺再没踏进过未央宫,似是遗忘了这个地方。 翌日用早膳时。 “皇后娘娘,陛下已经七日没来过未央宫了,这几日都宿在别的娘娘宫里,阖宫上下都说......” 谢灵希面色平淡地给月奴夹菜,随口问道:“说什么?” “说您惹得龙颜大怒,已经彻底失宠,再不久,后位恐怕都要......” 贴身侍候她的宫女为此焦急不已,可谢灵希却不以为意,神情依旧如常。 “这后位谁爱要谁拿去吧。”她轻嗤一声。 她已经想到了带月奴平安离开京城的办法,只等梅元祁把需要的东西弄到之后,就可以开始实施。 江砚洺来或不来,她从不在意,然而坐在她身旁的月奴,却将宫女担忧的话听进了心里。 入夜。 谢灵希在空地中练完剑,正准备唤月奴来用晚膳。 不想她刚放下剑,就看到贴身伺候月奴的宫女慌乱跪在面前。 “娘娘,不好了,小公子他......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