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声此起彼伏。 “妖怪啊!妖怪要杀人了啊!” “皇后是妖怪!” 谢云棠浑身乏力,掐紧了掌心保持清醒。 蛇最害怕雄黄酒,偏偏还遇上百年禁锢松动,迫使她灵力紊乱。 “休要胡言!” 今迟越从震惊中回神,厉声喝止,蹙眉将谢云棠扶进了屋。 谢云棠无力倚在他身上,虚弱道:“陛下,知我是妖,你会如何处置我?” 闻言,今迟越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阿棠,我们说好此生共白头,这事交给朕,朕会处理好。” “你今日好好休息。” 语罢,今迟越松开了搀扶着她的手。 谢云棠眼前模糊一片,却能看到那明黄身影脚步急促,逃一般离开了凤仪宫。 她苦笑,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枕边人是妖这件事,今迟越怎么可能会不在意呢…… 只是此刻她已无心多想,很快便陷入昏睡。 谢云棠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睁开眼时,身边只有侍女小昭。 小昭关切道:“娘娘,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谢云棠诧异问:“小昭,你不怕我吗?” 小昭愣了一下摇头,神情认真地解释:“奴婢不怕,娘娘待奴婢很好,只求娘娘留奴婢在身边伺候娘娘。” “哪怕娘娘是妖,那也定是好妖!” 谢云棠哑然失笑,眼眶发烫,抬起手道:“小昭,扶我出去看看吧。” 刚走出寝殿,谢云棠注意到凤仪宫的海棠花落了大半。 似是下了一场雨,将枝头花瓣拉进泥泞,被杂乱的脚印践踏成泥。 只是泥土都干涸了,像是已经过了许久,谢云棠皱眉:“小昭,我睡了多久?” “回禀娘娘,您睡了整整三日。”小昭欲言又止了一番,还是说了出来,“娘娘,这三日,陛下都未曾来过凤仪宫……” 谢云棠心一沉,几乎忘却了呼吸。 从前,但凡她有何不适,今迟越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陪在她身边。 这时,又有宫女低着头行礼,谢云棠和才发现宫中伺候的太监全都换了陌生的面孔。 谢云棠攥紧手,百感交集,她忘了自古帝王最无情。 为了封口,今迟越的处理办法也不过是杀了他们,换一批人来伺候。 那今迟越对她这个妖后的处理,又会是如何? 就在这时,一道尖细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谢云棠回神,垂眸行礼:“臣妾恭迎陛下。” 今迟越如往常那般朝她走来,却不再像平常那样伸手将她扶起,而是命人递上一个匣子。 “阿棠,朕将它修好了。” 谢云棠一愣,看着太监手里的盒子接了过来,打开里面是她春猎那日断掉的镯子。 今迟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她这儿拿走的。 匣中的手镯看似像是修好了,但是裂纹还在。 “陛下费心了。” 谢云棠看着今迟越与她之间隔着几步的距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红着眼抬眸,哑声笑道:“陛下可否替臣妾戴上这玉镯?” 今迟越僵了一瞬,却还是上前,亲自为她戴上。 谢云棠想要握住他的手,今迟越却猛然抽回手,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今迟越后知后觉自己的动作,连忙解释:“阿棠,朕只是……” “陛下可是怕我?”谢云棠哑声打断了他。 语落,只有一阵沉默。 今迟越再开口时,直接转移了话题:“阿棠,那日之事朕还未处理稳妥,为避免节外生枝,朕先送你去冷宫,避过这阵风头。” 谢云棠没说话,摩挲着腕上镯子的裂痕,只觉浑身发冷。 今迟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连忙哄道:“这只是权宜之计,剩下的事情,朕会想到办法。” “阿棠,就算你进了冷宫,朕也不会叫人亏待你。” 谢云棠抿唇,苦涩一笑,尽是悲凉。 “臣妾,全听陛下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