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佛门开始修行,你就不能再参与人世间的爱恨情仇。” 霍庭深虔诚地闭上了眼:“我愿意。” 那个他爱了七年的人,他放弃了。 很快仪式结束。 霍庭深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爬上姻缘树,找出自己曾经跪了三千台阶才求来的姻缘木牌,用力拽下。 上面刻着他和谢婉绾的名字。 不该有的感情,就该趁早斩断。 霍庭深攥了攥手,再不犹豫,将木牌丢进了香炉的火中。 而后在木牌烧裂的声音中,他转身离开。 回到四合院时已经晚上九点。 自谢婉绾宣布婚期之后,霍庭深有三天没有回来了。 而他的心境在这短短三天里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所以此刻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一屋子贴了满墙的表白标签,他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恍惚感。 十岁那年他母亲因公殉职,父亲伤心出家。 霍家和谢家是世交,在他最彷徨又害怕的时候,是谢婉绾主动提出照顾他。 第一次见面,谢婉绾拿着一堆和她身份不相宜的玩具跑车、昂贵的游戏机,带着一抹轻柔的笑意强势的闯进了他的世界。 “阿深不要怕,以后我是你姑姑,这里就是你的家。” 后来她带他去草原上骑马、去游乐园疯玩、去海边捡贝壳、去春城看漫山遍野的花…… 只要是能让他放松心情的事,谢婉绾带着他做了个遍。 她用细腻柔软的情感安慰他,一点点陪他熬过那段疼痛又难捱的日子,霍庭深才得以从冗长而沉闷的丧母之痛中缓过来。 所以他喜欢上她,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可十八岁的表白,让他们的关系坠到冰点。 当时谢婉绾什么也没说,没有训斥他,也没有愤怒。 她只是去了佛寺,皈依佛门,用行动告诉他,他们不可能。 霍庭深一张一张撕下满屋的表白贴,七年,有些表白贴已经泛黄。 撕完后,墙壁上留下了一道道斑驳的胶印——像极了伤痕,时间越久,越触目惊心。 但伤痕之下,血肉总会愈合,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霍庭深敛起心思,抱着箱子走出了房间。 下一秒却在拐角撞到人,箱子摔落,表白贴掉落一地。 熟悉的檀香传来,霍庭深怔愣抬头,只见清冷美丽的女人逆光而站,眼眸淡然无波。 霍庭深有些局促,因为从七年前开始,谢婉绾回来的次数就屈指可数了。 他们也很久没说话了。 说些什么呢? 霍庭深张了张嘴,刚想喊一声“姑姑”。 谢婉绾却先开了口,她看着散落一地的表白贴深深皱起眉:“霍庭深,我已经要结婚了,你又想干什么?” “难不成,你连自己好兄弟的未婚妻都要抢吗?” 霍庭深狠狠一顿,明白她是误会了。 可那句“好兄弟的未婚妻”,刺得他说不出解释的话。 谢婉绾的未婚夫顾淮安,是他的好兄弟。 他甚至不知道他们是何时认识的,谢婉绾一还俗,就官宣了两人的恋爱。 霍庭深用力咽下苦涩,摇头:“我不是……” 谢婉绾却听也不听,直接离开。 霍庭深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他才蹲下身将表白贴一张张捡起。 然后走到院子里,一张张烧掉。 最后,他摘下手腕上十五年前谢婉绾亲自去为他求的佛珠,一同扔进了火里。 第2章 十二岁那年,霍庭深发了一场高烧。 不知道是什么作祟,谢婉绾请了最好的医生,用了最好的药,可这烧就是退不下来。 她急得六神无主,什么法子都去尝试。 有人说可以去求佛,她就不顾身份地位,跪了999层台阶为他求了佛珠保平安。 从此,他就没再生过什么大病。 后来,霍庭深也跪了三千层台阶,求了一块与她的姻缘牌。 只是,佛祖没有听到他的愿望。 火烧尽了一切后,在黑夜冷风中慢慢熄灭。 霍庭深转身回到客厅,谢婉绾意外地还没走,并难得地换了身柔软的家居服,平日的清冷疏离都淡了几分。 他没有像以前那样,一看见她就迫不及待地凑上去。 谢婉绾也只是扫了他一眼,并没有在意他去花园做了什么。 收回目光,她继续吩咐管家,招一个会做上海菜的厨子来。 霍庭深怔了怔,他和谢婉绾都是地道的北京口味,对偏甜的上海菜都不太喜欢。 但顾淮安是上海人。 果然下一秒,谢婉绾让管家退下,就转头对他淡淡道:“淮安过几天会住进来,不管你们之前是什么关系,我希望你明天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话音未落,开着的电视里突然传出主持人高昂的声音—— “让我们恭喜第23届金百合最佳男主奖的得主——顾淮安!恭喜!” 电视屏幕上,顾淮安一身简约贵气的黑色西装走上台。 他才出道两年,论演技,论资质,这个奖都轮不到他拿。 可没办法,谁让他的身后是谢婉绾? 霍庭深心里没有多大的波澜。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谢婉绾在意一个人的时候是多高调。 他掐住手心,很快调整情绪笑着点头:“姑姑放心,我都知道。” 闻言,谢婉绾才收回沉沉的目光。 可同时她又觉得,今天的霍庭深似乎听话得有些异常。 他是真的懂事了?还是以退为进? 她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明日淮安庆功宴,你也一起去吧。” 不等霍庭深拒绝,她就转身回了房间。 霍庭深也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也抬步离开。 还剩……14天。 第二天晚上,时隔七年,霍庭深才再次坐上谢婉绾的车。 加长版的林肯,车牌5个8,在京圈谁见了都会让步。 上车后,霍庭深就被车里的檀香给包围,像极了他幼时曾被她拥在怀中。 他放缓呼吸,特地和谢婉绾之间隔了一个人的位置,紧贴着车门坐下,然后将车窗打开一条缝呼吸外面的空气,一路沉默。 从前的他并不是这样的。 他会粘着她,给她讲学校里发生的趣事,或者训练受了伤,让她安慰他。 但现在,这样的场景再也不会发生了。 如她所愿,他会懂事地保持距离。 静谧间,谢婉绾却突然开口:“你的佛珠呢?” 霍庭深顿了一下,还以为她不会注意到。 沉默一瞬,他面不改色地撒谎:“收起来了。” 谢婉绾皱 相关Tags: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