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那夜,他连盖头都没挑,就称有事务要处理离开。 甚至后面几次同房,他也不尽心,有时粗暴,有时极快,和平日的样子完全不同。 以至于她与安王一夜春风后,总禁不住他的甜言蜜语,时常和他私会。 后来,她发现段沐白对她越来越好,也常常来院中留宿。 但她迟迟怀不上孩子,偏偏花璎再次怀孕,叫她如何不急? 自从花璎怀孕,他就常常去倾璎院,而冷落了她。 如若孩子一旦出生,她地位不保。 偏偏东窗事发,她和安王的事被段沐白发现,无论她怎么哀求,他硬是贬她为妾,重新将花璎抬为正妻。 这桩桩件件,让她不得不怀疑,这一切是否都是段沐白设下的局? 故意让她生不出孩子,故意踩着国公府上位,只需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就可以一脚踹了她。 但看到段沐白对花璎的冷淡,她心底的一丝怀疑彻底消散。 而今,花璎终于死了。 要不了多久,段沐白就会彻底忘了她。 到时,她再想办法除掉段今安,整个段府就都是他们母子的了。 窗外细雨连绵,安清欢低头抚摸孕肚,嘴角挂满笑意。 “这一天就快到了!” 零星几片枯黄的叶,在枝头摇摇欲坠。 段沐白浑浑噩噩睡了三天。 途中来了许多大夫,都说他是急火攻心,需要静心休养。 直到这天风影送走大夫回来,却扑了个空。 原本躺在床上的人不见了身影。 风影大惊,几乎找遍了整个段府,最后在倾璎院中发现他时,他就躺在夫人离开的那颗梨树下。 整个人散发着颓废气息,了无生气。 他就在阴雨中,只着一身单薄寝衣,手里还握着一根碎裂的发簪,嘴里喃喃自语。 “对不起,我错了。” 他每念一句,发簪尖端便会沉入皮肉一寸。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就算他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那个会因心疼而一遍遍哄他的花璎,却再也不会回来。 风影看得泪目。 手里握了许久的信封,此刻烫手极了。 “大人——” 段沐白没有回头。 风影索性蹲在他面前,思衬着,将手里的信封递出去。 “您晕倒后,大夫曾找到属下,说夫人是中毒而亡,属下便擅自做主去查,这是查到的东西……” ‘中毒’二字仿若惊雷砸在段沐白耳边。 他看着那信封,却迟迟不敢伸手。 独自逃亡时,他不怕,杀人见血时,他不怕,此刻面对那封单薄的信,他如坠深渊,遍体生寒。 “大人,您看看吧!” 风影再度朝前递了递,语气哽咽。 “夫人至今死不瞑目,今安公子也为此怨恨上大人,大人难道就任由元凶逍遥在外?让夫人在地下也不得安宁?” 一语惊醒梦中人。 段沐白眼神骤然凌厉,接过风影手中的信封。 湿透的指尖在身上擦了又擦,才把信封打开。 里面字眼映入眼中,格外刺目。 【安清欢指使丫鬟在夫人吃食中下药,致使夫人殒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