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年的身影定了定,半晌才踏入厨房。 她蜷了蜷手心,心尖像被针扎一般疼。 就在这几天,桑年还想过要不要把儿子带去港城,重新教养。 而现在,她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小孩子最天真,也最残忍。 喜欢与不喜欢都不懂得遮掩。 傅子麒的心,早就已经跟他爸一样,偏在姜兰之身上了。 她又何苦去把人带走,惹他怨呢? 那她就成全傅子麒的愿望,让姜兰之成为他妈妈吧。 就当是她给傅子麒的生日礼物。 打定了主意,桑年心里也松快了许多。 她重新回到饭桌上时,姜兰之和裴谨言的脸上都有些尴尬。 姜兰之说:“嫂子,童言无忌,刚刚麒麒不懂事说的话,你可千万别放心上。” 裴谨言也立马沉声对傅子麒说:“你赶紧给妈妈道歉!” 唯独傅子麒吃着蛋糕轻哼:“我才不要!今天是我生日,我最大!再说我也没说错什么……” 见状,桑年才出声。 “麒麒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见。” 他们登时互看一眼,裴谨言摆摆手:“没什么,吃饭吧。” 这件事就此揭过。 桑年无声轻扯唇角,也再一次看清了自己的丈夫。 原来如果自己没听见的话,他就会当没发生过。 第二天,桑年送傅子麒上学后,便走向了通讯站。 她给傅爷爷打去了电话,同时也答应傅爷爷这周等裴谨言放假就回乡下。 毕竟她马上就要离开了,也该去跟傅爷爷道个别。 谁料,裴谨言当天答应得好好的。 结果到了周日,桑年牵着傅子麒站在家属院门口等裴谨言。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却等来了开车的小陈。 小陈一脸歉意:“不好意思嫂子,姜工今天上班路上摔了一跤,傅工临时赶过去照顾了,他让我来送你们。” 这番话让一旁的傅子麒着急起来,他想也不想甩开桑年的手,满脸着急。 “兰之阿姨怎么了?我不去看爷爷了!我要跟爸爸一起去照顾兰之阿姨!” 桑年的手空落落。 随后,她毫不犹豫将闹腾的儿子直接推给小陈:“好,小陈同志,麻烦你把我儿子送过去吧!我自己坐汽车回乡下!” 说完,桑年直接转身独自离开。 一个小时后,她才回到乡下。 一踏进院子,傅爷爷满脸欣喜:“慕颜来了?知言和麒麒呢?” 桑年轻声说:“傅爷爷,他们有事,下次来。” 傅爷爷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关心起桑年来:“最近知言对你还好吗?” 桑年看着傅爷爷眼里的关切,思忖过后,还是把认亲的事说了出来。 “傅爷爷,我找到我的亲生爷爷了,我的家在港城……” “我打算离开知言,去港城生活,傅子麒我也不打算带过去了,傅爷爷对不起。” 傅爷爷闻言,百感交集。 沉默许久,傅爷爷最后双眼含泪点点头。 “是爷爷对不起你,是我们傅家对不住你,是我不该强行撮合你们!” “离了也好,等你去港城以后,要多给爷爷写信,不要忘了爷爷。” 桑年眼里满是感动,重重点头。 她陪了傅爷爷一整天,赶最后一班的客车,回了城。 回到家属院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裴谨言刚将傅子麒哄睡了。 她进屋,水还没喝一口,裴谨言就拧眉走向她:“你怎么能跟儿子置气?就这么丢下他,出事怎么办?” 桑年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态度平静:“他这不是没事吗?” 裴谨言气结,最终还是转而问傅爷爷的身体。 聊到最后,裴谨言给她递来一张电视票。 “兰之想买个电视机,她脚伤了不方便,明天你起个早去供销社帮她排队买吧。” 这副理直气壮的态度让桑年一愣。 她没有接电视票,淡淡道:“没空,我也有事。” 裴谨言眉头皱了皱:“你整天待在家里,能有什么事?” 桑年指了指衣柜箱:“现在国家开放个人经济了,我打算明天把自己织的多余的东西拿去早市卖。” 多余的东西? 裴谨言顺着视线看去,脸色一沉:“那些不是你给我和儿子织的吗?” 桑年点头:“可你们一次也没穿过,放着浪费了,不如拿去卖些钱。” 说完这句话,她就直接拿着毛巾和换洗衣物去洗漱了。 裴谨言哑口无言。 他盯着她的背影,缓缓皱起了眉头。 桑年最近是怎么了? 整个人感觉比以前冷静了很多,对他跟傅子麒也不上心了。 相关Tags: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