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机灵的,直接拉扯着阮语晨跪在了地上,强迫着她去用手扣着地上的鹅卵石。 看到有人动手,其他人也忍不住了,一个一个仿佛着了魔一般,拼命的按住阮语晨的手。 她的指甲翻了起来,鲜血染红了指尖,可周围的人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他们眼里只有老城区所带来的无限商机和利益。 阮语晨挣扎着,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你们别这样,我好疼……”但她的呼喊在众人的狂热中显得如此微弱,仿佛被一阵狂风轻易吹散。 “疼!好疼!阿淮,阿淮你来救救我!” 正在参观校史厅的秦书淮心中一痛,他仿佛听到一声凄厉的喊叫,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十指尽数断掉。 他手下一松,酒杯无意识地从指间滑落,掉落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红酒染红地面,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红色芍药花…… “秦总,怎么了?”同行的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瞬间笑了起来:“秦总这是看未婚妻的照片看呆了吗?语晨是很漂亮,但是秦总天天见,竟然也会被迷住吗?” 语晨?未婚妻? 秦书淮迷茫的抬起头,正对上了一张照片。 他觉得自己有些糊涂了,为什么许盼盼的照片下写的却是阮语晨的名字? 难道是因为两人太像,学校都搞混了。 于是他有些嘲讽的说道∶“你们弄错了,阮语晨就是一个拜金女,她不配和盼盼的照片放在一块,尽快找人更正过来吧。” 同行人懵了∶“这就是阮语晨阿,你说的许盼盼,我们听都没听说过。” 他皱着眉指向许盼盼那张照片:“你刚才说,她是谁?” “阮语晨啊,你们不是前几天才订婚吗?” 秦书淮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她是阮语晨,那许盼盼是谁?” “许盼盼?我们学校没有这个人吧。”同行的人觉得秦书淮实在是太奇怪了:“你没事吧秦总?” 秦书淮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想通事情的关窍,但是大脑竟然在此时,该死的开始迟钝,那些隐藏在大脑深处的记忆,此时被层层迷雾遮住,无论如何也串联不起来。 他只能不断的看向那张照片,跟其他人确认:“可是她的父亲,姓许啊。” 云城首富,叫许安华,他的女儿,怎么可能姓阮呢? “害,这个我们也问过,语晨说她随母姓。” 秦书淮知道,许安华的妻子根本不姓阮! 18 秦书淮不顾一切地冲出校史厅,他的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刀尖上,疼的他全身发颤。 一切都可以说通了。 为什么许安华会莫名其妙的给他出手术费,这他妈全是因为阮语晨放弃了清北的入学资格。 他一直知道许盼盼不是他的救命恩人,那个蠢货做戏都不知道做全套,他们上床的时候,许盼盼身上根本就没有刀口! 虽然不知道是谁给他捐的肾,但是现在来看,他根本就不欠许盼盼的!他从头到尾对不起的,只有阮语晨一个人。 秦书淮知道许安华的手段,没有身份证,这些年阮语晨一定过得很苦, 可是她什么也没说! 再次相逢,她也对从前的事闭口不谈。 而他…恨了她那么久,还做了那么多无可挽回的事…… 秦书淮拿出手机,手指颤抖地拨打着阮语晨的号码,但电话那头只传来冰冷的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他无力的跪倒在地,他的捶打着地面,直到血肉模糊。 学校压力大,像这样的神经病大家见得多了,也就不足为奇。 过路的同学反而对北区的事更感兴趣。 “真有人能空手挖鹅卵石?” “是啊,听说都挖了百十来个了。” 秦书淮心中咯噔了一下,可能是心灵感应,他莫名就觉得,他们说的那个人就是阮语晨。 他疯了般的往那里跑去,只看到众人之中,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她手指已经血肉模糊,身旁散落着一堆带雪的鹅卵石。 秦书淮的心猛地一紧,他挤过人群,跪倒在阮语晨身旁,轻轻呼唤着她的名字,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晨晨,晨晨你不要吓我……” 阮语晨的脸色苍白如纸,汗水与泥土混杂在她的额头上,显得格外憔悴。 秦书淮抱起他,急匆匆的往校门口跑去。 许盼盼操控着轮椅拦住他:“书淮,你听我说,是她……” “滚开!”秦书淮用力一甩,许盼盼重心不稳,一下子翻倒在地上,鹅卵石插进了她的额头,瞬间凹陷下去一大块。 “啊!秦书淮,快送我去医院!我不要毁容啊!” 可是这一次,无论许盼盼怎么哭喊,他都没再回头。 秦书淮带着阮语晨到医院进行抢救的时候,正好碰上楚医生当值。 “她怎么伤成这样?” 这个时候秦书淮已经顾不上吃醋了,只苦苦哀求着楚医生救救她。 楚医生面色凝重:“她少了一颗肾,又得了血管瘤,身体本就比常人差很多,现在又伤成这样,我只能尽力抢救,还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 秦书淮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猛地跪在楚医生面前,扇着自己耳光:“上次我打了你,对不起,求你不要因为我而迁怒她,求求你,救救她。” “我真的,不能失去她……” 19 楚医生点了点头,迅速安排阮语晨进入手术室。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是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楚医生一脸疲惫的走了出来:“手术很成功,现在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秦书淮还没来得及松下一口气,就听到楚医生继续说道:“但是她的血管瘤已经完全压迫神经。” “她的肢体和认知都会出现很大问题。” 秦书淮觉得脑袋都快要炸开:“这话,是什么意思?” “通俗来讲,她有很大概率会半身不遂,并且大小便失禁。她会失去所有记忆,不管多么深刻的爱恨都会烟消云散。” “不,不会的。”秦书淮喃喃自语:“我会找到最好的医疗团队,无论多少钱都可以,我一定会治好她的。” 楚先生点点头,倒是没有全然打消他的希望:“我的导师是这方面的权威专家,他说阮小姐这种状况,手术成功率不足千分之一,你如果想要尝试,我可以随时安排。” 千分之一? 秦书淮从未听到过如此小的概率,小到让人觉得希望就像泡沫,还未等你伸手去戳它,它自己就慢慢破开了。 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喃喃道:“你不是喜欢她吗?只要你能治好她,我愿意把她让给你,只要……” “秦先生。”楚先生打断他的话:“我和阮小姐,只是单纯的医患关系,我第一次见她是一年前,她晕倒在街上,被人送到医院,查出了血管瘤。那个时候,她还是有救的,只不过,她没有身份证,这才一直搁置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 说到底,阮语晨走到这一步,还是为了他秦书淮。 楚先生走了,只留下秦书淮守着昏迷不醒的阮语晨。 他握住她的手,紧紧的贴在自己脸上:“晨晨,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就算她不记得他,就算她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他也愿意照顾她一辈子。 “当当当。” 秦书淮没有应声,三声门响后,许安华走了进来。 他将一份股份转让协议递到秦书淮面前:“签了吧,只要你跟盼盼结婚,这份协议立刻就会生效。”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许盼盼?”秦书淮讽刺一笑:“反正晨晨已经这样了,我不介意跟你们鱼死网破。” 许安华看向躺在床上的人,低声开口:“如果我说,这是阮语晨让你签的呢?” 20 秦书淮有些茫然的看向他:“什么叫,她让我签的?” “几天前,她找过我,当时……”许安华顿了顿,随后隐去了一些事情,继续说道:“那时她应该已经知道自己病了,所以跟我谈了一笔交易,让我把股份转让给你,当然,我的条件是,你必须要和盼盼结婚。” “她同意了?” “是。” 她总是这样,私自就决定了一切,甚至都不问一句,他愿不愿意。 “等你和盼盼结婚后,你就是许氏第二大股东,你想要用什么资源为阮语晨治疗,我都不会阻拦。” 秦书淮点头:“好,什么时候结婚。” “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 “我只领证,不办婚礼。” 这样,跟他领证的名字就还是“阮语晨”,他还就可以欺骗自己,他娶到了最爱的人。 秦书淮在医院找了几个护工,给他们开了很高的薪水,让他们照顾好阮语晨。 走前,他拉着阮语晨的手仔细交代:“晨晨,我去…处理点事情,马上就回来,你别害怕,我找了人照顾你……” 许安华安静的等在门外,直到天色渐晚,他才敲了敲门:“书淮,该走了。” 秦书淮依依不舍的放开阮语晨的手,不知怎的,他竟然有一种,这回将会是永别的想法。 呵,怎么可能呢? 过了今天,他就会找最好的医疗团队来治好她,到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