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种都会把人折磨成疯子,这不是一个人的悲剧,这是一个家庭的悲剧。 “无所谓。” 周心语走到楚萧面前,伸出手请人的样子:“你走吧。” 楚萧抬头看着她,女人脸颊凹陷,双眼无神,十几天没剪的齐肩短发长长了不少,显得整个人憔悴又颓废。 他深吸气低声问道:“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周心语吗?你还记得你年少时的梦想吗?” 周心语望向门口,眸色深深,面色平静:“不重要。” “不重要?伯父伯母多大的年纪了,你的私心该适可而止!”楚萧怒其不争的撇她一眼后下楼。 离开之前,他留下最后一句话:“我要是周令臣,绝不会喜欢现在这个不负责任的你。” 这句话狠狠刺在周心语心上,脑子又回想起周令臣说的那句离婚。 “是因为不爱了所以才要离婚吗?还是…” 她的声音落在空寂的屋子里,窗外有风声传来,无人作答。 周心语下楼,走到两人的婚纱照前,上面穿着救援服的周令臣笑容灿烂。 “你之前明明那么坚定的爱我,为什么突然就说离婚?”她伸出手,轻抚照片上的人。 死去的人已经化为灰尘,没人能够得知周令臣心中的想法。 周心语沉思片刻,开车去了陵园。 此时夜幕已经笼罩了大地,天上黑漆漆的,没有一丝亮光。 她走到周令臣的墓边坐下,把头枕靠在碑上。 “你有没有后悔娶我?” 周心语说着,拿出结婚时两人买的戒指。 几年过去,她的指骨粗了不少,当年的婚戒早就已经带不上了。 周心语苦笑着,泪如雨下:“他们戳破了我的幻想,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世界上最痛苦最无力的事情就是生离死别。 周心语的心如同撕裂一般,痛不欲生。 靠在墓碑前坐了一夜。 第二天天际微亮时, 她下山,看见父母的车停在自己的车旁边。 周心语走到车窗前看了眼,楚萧躺在驾驶位,顾父顾母坐在后座,互相依偎在一起补眠。 她的心猛的被蛰了一下,绵密的痛蔓延到四肢百骸。 爸妈都上了年纪,这段假期是她最后的放纵。 周心语回头看向背后的墓群,在心里轻声和周令臣道别。 她说:“老公,时间很快,我们总会再见的。” 建林市陵园外,太阳爬上山头。 周心语看完日出后,才抬手,轻轻敲响了楚萧的车窗。 楚萧警惕的惊醒过来,看外面是周心语后才放下心来。 他按下车窗,女人平静的声音传来。 “去副驾睡,我送你们回去。” 楚萧诧异的看着她,敏锐的感觉到了周心语身上的变化。 自从周令臣去世后,她就一心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关心别人。 “下车。”周心语小声催促。 楚萧轻手轻脚的下车坐上副驾驶,周心语上车拉上前座和后座的隔板,避免吵醒两位老人。 “队里的情况怎么样?”她轻声问。 “正常。”楚萧轻揉太阳穴,缓解身上的疲惫。 周心语剑眉一拧:“上次的事故报告出来了吗?抚恤金有没有发下去?” 楚萧微愣,疑惑的看着眼前开车的女人:“这些事等你正式归队了再说,你现在…” “有什么话可以直说。”周心语目光直视前方神情专注开车。 楚萧犹豫,他有些担心问周令臣的事情会再次伤到周心语。 于是最后只问了一句:“你准备什么时候回队里销假。” “今天。” 听着周心语的回答,楚萧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回到队里,忙碌起来,时间是伤痛最好的良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