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时,那封发皱的邀请函还放在信箱里。 她疯了似的想把那张该死的纸给拽出来,可信箱年久失修,不知什么地方卡主了纸张。 突然“刺啦”一声,邀请函裂开。 周心语紧紧捏着手里的半张纸,屏住呼吸弯下腰小心翼翼的去取另半张。 拿出来后,她将颤抖的手将两张纸拼凑在一起,一字一句的阅读。 看到那句‘爱子周令臣因救人去世’后,周心语兀的头疼起来。 她回过头,看见周令臣就站在门内,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凝视着她。 周心语目光扫过他,将纸放进口袋里:“你受伤了?” 周令臣摇了摇头,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难以觉察的怜悯:“受伤的人是你。” “一点小伤。”周心语轻笑一声,上前牵起周令臣的手,“今天晚上我们吃什么?” “想你煮给我吃。”周令臣反握住女人柔软的手,“你刚刚在外面在看什么?” “没什么,一封胡说八道的东西而已。” 两人有说有笑的进门,过往的记忆再次被周心语塞进不知名的角落里。 … 几天时间转瞬即逝。 周令臣葬礼的那天,闻母早早的准备好了一切。 消防队到门口,将闻母和他手里的骨灰盒接上车,朝着陵园驶去。 与此同时,顾家父母也一大早就来到了周心语家门口。 他们思前想后,都觉得楚萧的说法可以试试。 就算不行,去参加女婿的葬礼也是天经地义。 两人以祭拜一个远房亲戚为名,将周心语带到陵园内。 守株待兔似的等着闻母带着骨灰盒来下葬。 周心语脸上的伤还没好,秋天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到眉角的伤疤上,兀的有些痛。 她眺望着山头,想起上次在这里遇见周令臣。 他那时候叫她陪他来祭拜父亲,可她却说没空。 结果第二天却被他撞见陪楚萧来祭拜一个远方堂兄。 她当时的心眼可真够大的,竟然连两人葬在一个墓园都没注意。 思绪就这样飘着,消防队的救援车近了。 刚驶过来,周心语就看见了上头周令臣的遗照。 她脸色惨白,太阳穴突突的跳,手也紧握成拳,她红着眼质问顾父顾母:“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 顾父将顾母拉到身后,“我从小时教你这样跟爸妈说话的?” 周心语不语,往日沉稳的一双眼,此刻好似能冒出火来。 顾父气不过,抬起手掌狠狠朝着周心语的脸上扇去 陵园内安静又肃穆,微风拂过时,树梢上的叶子沙沙作响。 扇在周心语脸上的巴掌是极响的,但顷刻间就被沙沙的树叶声和消防车的声音掩盖了过去。 周心语偏过头,眼底满是悲戚。 那些刻意被忽略掉的记忆涌上脑海。 她痛苦的捂住头,难以自抑的后退两步,靠在道路一旁的树上。 心底里那些被压抑已久的痛苦又翻涌上来,快要将她淹没。 闻母抱着骨灰盒下车,目不斜视的从周心语身边走过。 周心语伸出手,一个等字卡在喉咙里半天,也没有挤出来。 沈漾路过时,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都会过去的。” “过去个屁!” 周心语挥开他的手,猛的冲到最前方的闻母面前,抢过他手里的骨灰盒。 众人俱是一惊,脸色各异的看着她。 “不准下葬。”周心语低声轻语,双手紧紧将盒子贴在胸前。 闻母颤颤巍巍的捂住心脏:“那是我儿子!” 周心语置若罔闻的看着骨灰盒,不发一语。 “那是我儿子…”闻母走上前,红着眼伸手从女人的怀里去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