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宁注意到角落一闪而过的光点,慌乱上前挡在他面前:“这种场合你要扔下我一个人带她离开?你知不知道他们会怎么议论我们?” 傅昀深看着她,神色浅淡。 “他们议论关我什么事。” 傅安宁死死掐着他的手臂,颤抖的语气里满是哀求。 “我呢?我的名声也不关你的事吗?” 傅昀深蹙紧了眉,狠狠挣开她的束缚,却意外扯掉了傅安宁头上的假发。 光鲜亮丽的大明星此刻顶着冒着青茬的头皮,格外滑稽。 周围瞬间响起不小的哄笑声。 傅昀深的眸光闪了闪,心口猛地一跳,却仍旧冷声道:“我说过,我的心里只有柠柠。” 说完,他带着傅柠头也不回地快速离开。 任由傅安宁一个人狼狈地站在会场中央,受尽冷眼嘲笑,却只能无措地挡住自己的脸。 …… 深夜,江滨壹号内。 傅安宁呆坐在落地窗前环着双腿,目光无神地听着手机里经纪人转发给她的视频。 宴会里果然混进了狗仔,发生了什么满城皆知。 现在所有人都说,她只是一个觊觎自己妹夫,不择手段的小人。 甚至不少人将她假发掉了之后的样子逐帧做成表情包,肆意嘲讽。 所有人都在祝贺傅昀深傅柠有情人终成眷属。 却从来未有人在意过她的感受,从前是,现在也是。 傅昀深推开房间门走进来的那一刻,被傅安宁身上快要溢出的死寂晃了下神。 他上前按灭了她的手机,轻声道:“我知道婚礼的事你怪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想要什么?傅安宁忍不住嗤笑。 她抬头瞪向傅昀深。 双眼通红,眼窝深陷,神容憔悴。 “傅昀深……你总是这样,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然后再恣意妄为的伤害我。” “这次呢,你又打算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 傅昀深对上傅安宁的眼睛,心底一瞬间的惊慌。 他匆忙移开视线:“那是柠柠唯一的心愿,我没办法拒绝。” 傅安宁原以为自己干涸的眼睛早已流不下一滴眼泪,可此刻听着傅昀深的话。 双眼还是不争气地再次湿润。 “那我呢?” 她嗓音呜咽,是快要溢出的悲伤。 “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我也会伤心,也会难过!我的心又不是铁做的……” 傅安宁看着傅昀深,眼眶猩红。 “你让我去参加,就是让所有人知道,傅柠是你的妻子,而我只是个笑话是吗?” 傅昀深看着傅安宁伤心欲绝的模样,胸口刺痛。 他收敛回视线,强迫自己忍下那抹异样。 他明明不是那个意思! 傅昀深张嘴想说些什么。 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却再次将话堵了回去。 傅昀深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接通电话。 还没等他开口,电话那头便传来刺耳的吵闹声—— “傅总!傅二小姐病情突然失控,需要立即做骨髓移植!” 傅昀深呼吸瞬间急促。 顾不得其他,直接拽着傅安宁便大步朝着车库跑去。 傅安宁手腕被他禁锢的生疼,忍不住挣扎。 “放开我!” 傅昀深脸色难看,声音严厉:“柠柠病情加重,需要立刻手术!” 傅安宁看着他急切地背影,心如刀绞。 果然……能牵动他情绪的从来只有傅柠。 “我不去!” 傅昀深回头看向她,眼里的锋芒像是要刺穿她的脊梁。 他看着她,语气凉薄,寒意丝丝缕缕漫进她的心口。 “你没资格拒绝。” 傅安宁僵住,浑身力气瞬间消散,任由傅昀深扯着她离开。 医院。 医生给傅安宁做了全身检查。 “您有几项指标偏高,现在不适宜进行骨髓移植。需要详细检查一下,避免损害身体。” 傅安宁没回答,眼神平静无波,只静静看着一旁的傅昀深。 男人听到医生的话时顿了下,眼中划过一丝异样,却又很快收敛。 他强迫着摁着傅安宁坐在远处,语气沉闷。 “不行!柠柠等不了了,现在就进手术室。” 傅安宁顿住,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看开,可亲耳听到傅昀深这样说,心口还是会刺痛。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为了傅柠,你一点也不在意我的死活吗?” 傅安宁挣扎想要从他手下逃脱,傅昀深却以为她要跑,牢牢牵制着她。 他垂眸看着她,语气冰凉刺骨。 “你已经牵过协议了,没权利反对!” 傅安宁瞳孔骤然一缩,逐渐弥漫上凄凉。 “哪怕代价是我的命?” 听到傅安宁的质问,傅昀深指尖微颤,呼吸一窒。 眼底讳莫如深,只沉声道。 “只是点骨髓而已,我保证你不会死。” 听着他话语里的漠然,傅安宁的心好像瞬间死寂。 她呆愣地坐在那,再窥不见一点生气。 傅昀深转身看向医生,冷声吩咐。 “安排手术吧,越快越好。” …… 手术室。 傅安宁两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任凭冰凉的长针刺进身体。 明明打了麻药,可她为什么还是这么痛呢? 她感觉呼吸加快,头晕目眩,身体仿佛要被撕裂一般。 可她仍旧固执地死死睁着眼,一错不错地盯着头顶逐渐模糊的光线 耳边傅昀深刚才说的话始终清晰地在回荡。 傅安宁以为被伤了那么多次,她的心早就死了。 可每一次傅昀深的话,都能像利刃狠狠贯穿她的胸腔。 湿冷的眼泪顺着眼尾滑落,直到她再也抵抗不过药效,意识逐渐昏沉。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傅安宁隐约中好像听到医生急切的嗓音。 “病人出现异常反应,状态失控,建议立即终止手术。” 傅安宁想要逼着自己睁开双眼,却被巨大的痛苦裹挟。 她费劲力气蜷了蜷指尖,嘶哑着嗓子轻喃:“昀深……” 没等她说完,另一道声音突然覆盖她的。 “被捐献者正在隔壁手术室等着骨髓移植,病人家属要求继续手术……不用在意她的死活!” 一瞬间,傅安宁心慌到窒息。 身体上和心理上的双重打压,让她好似一具行尸走肉。 不用在意她的死活……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原来的样子? 为什么她又变成了那个不被人在意,不被人喜欢,连自己性命都可以被肆意轻视的野草?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傅安宁躺在手术台上,热泪明明源源不断地从紧闭的双眼滑落,眼眶却仍旧干涩地厉害。 痛,真的好痛。 可她却无法分辨出到底是心更痛还是身体更痛。 从未有一刻,她想要就此死掉的欲望这么强烈…… 直到意识彻底昏睡前,傅安宁脑海里仍有飘荡着那句“不用在意她的死活”。 …… 一周后,病房内。 傅安宁从昏睡中苏醒,手背上还正输着液。 她只是微微挪动,浑身便传来散架般地刺痛,只能椅靠在那,费力的呼吸。 从做完手术的那天开始,她便再也没见过傅昀深。 傅父傅母更是始终围绕在傅柠周围,只有她从始至终只是一个人。 她麻木得斜靠在病床上,双眼不聚焦地凝在虚空。 房门突然被打开的声音吵散了室内的宁静。 傅安宁偏头看去,只见傅柠正一个人站在门口,眉眼之间满是笑意。 傅安宁收回视线,张口发出的声音嘶哑。 “你来做什么?” 傅柠勾了勾唇角,凑近她身边笑着道。 “当然是担心姐姐一个人太落寞,特意来给你解解闷呀。” 她说着,上下打量了眼傅安宁的狼狈,满意地啧了声。 “姐姐,你也看到了昀深哥哥有多在乎我,我也不再需要你了,不如你识趣点主动离开,成全我们!” 傅安宁被她眼中的得意刺的生疼。 这么多年来,傅柠一直这样,在别人和她面前两幅脸孔。 可就是这样的女人,却被傅昀深记挂在心上那么多年。 傅安宁心里划过一抹凄凉。 她死死抠着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知道他不爱我,所以呢?我们还没离婚,你也太着急了吧?” 傅柠本来就在意自己如今的地位尴尬。 听了她的话,脸色扭曲的难看。 “那你死皮赖脸的霸着这个位置不放,不就是心存侥幸?觉得昀深哥哥心里还有你?傅安宁,你能不能要点脸!” 傅安宁眉心紧蹙,看着眼前人脸上熟悉的表情,只觉得无比讽刺。 “既然他爱的是你,那你在怕什么呢?难道是你所谓的真爱,其实是你费尽心机算计来的?” 话音刚落,病房门突然又被打开。 傅昀深站在门外,将傅安宁的话听了个明白。 他不做迟疑,快速上前将傅柠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