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伸手,将那三百年未曾摘下的幂篱轻轻扯下。 完美的面容在闪电中显现。 在敖渊震惊的目光中,沧月语气冷漠的向他宣告。 “如今站在这里的,是与你毫无瓜葛的鲛人族长公主,沧月。” 第9章 闪电划过积压的云层,周围霎时亮如白昼。 随之而来,是轰鸣的雷声。 看着眼前那张熟悉又陌生,思念了不知多少个日夜的脸,敖渊只觉脑中‘嗡’地一声。 怎么会,是沧月…… 她不是死了吗?死在魔族狡诈的尖刀下,魂飞魄散,尸骨无存。 那如今眼前的人又是谁? 敖渊瞳孔地震,愣怔看着眼前的人。 三百年了,除了新婚之夜后,他再没有看过连珠的脸。 可他却记得,平庸的五官,平庸的脸,扔在人堆里找不到,却绝对不是如今这般—— 月白的裙,如墨的发,如同女娲精心雕刻找不到一丝错处的五官,宛若深海中最纯净清透的珍珠。 是号称四海八荒第一美人的沧月。 也是他朝思暮想了三百年的人。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敖渊失神自语,下意识地摇头,却如何都压不住心底的后怕。 若连珠真的是沧月,那他的所作所为何其可恨? 这绝不可能。 似是给自己吃下一颗救心丸,敖渊紧握着长枪的手紧了又紧。 “连珠,你少耍这些花招。”5 沧月冷然一笑。 “是不是我耍花招,你心中有数。” “如今我与你再无瓜葛,若你执意用莫须有的罪名降罪于我,我不介意和你打一场。” 话落,盛大的灵力自碧落剑剑刃出汇聚,形成水蓝色的光波。 沧月轻轻抬手,光波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去,落在不远处的寝殿上。 那是她住了三百年的寝殿,可此刻出手,却没有一丝不舍。 “轰隆”一声,地动山摇,寝殿霎时成了一摊废墟。 脚下,翫灵台上的妖族被波及,霎时东倒西歪。 可众妖族非但不怪罪抱怨,反而一个个仰着头张着嘴,痴痴望着空中。 “是沧月公主,真的是沧月公主!” “好美……美得我根本想不出形容词,这就是四海八荒第一美人吗,实至名归!” “虽然我没见过沧月公主,可她一出现我就知道,第一美人的称号只有她能担得起,相比之下,苏狸根本不够看的……” 议论纷纷下,苏狸的脸色越来越白。 她着急大喊:“大家莫要被蒙蔽了,连珠心肠歹毒心思狡诈,定是她故意冒充沧月,一定是易容术!” 可往常都能起作用的话,如今换来的,却是所有人的怒目而视。 “你脑子欠砸吧,若是真有易容术能模仿沧月公主无双神颜,那岂不是遍地是美人了?” “事到如今还想煽风点火,我看心肠歹毒心思狡诈之人是你!” 下方越吵越大,沧月不再管眼前的敖渊,提着剑飞了下去。 落在苏狸面前。 直到她落下,周围的人这才看清,那张绝美万千了脸。 瞬间,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散开,露出以她和苏狸为中心的圆圈。 再无人说话,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生怕一个不小心,眼前的景象就消失。 周遭一片寂静,只剩雷雨轰鸣,沧月冷眼看着苏狸。 情之一字不讲先来后到,她原本不想对苏狸怎样。 可苏狸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陷害,如今还煽动敖渊要将她献祭,沧月已经忍无可忍了。 她眼底带着审视,语气平静,却让人无端害怕。 “方才你说,三百年前受我魂魄转世前点化,与我有缘。” “虽然我不记得有这一遭,但你那样言之凿凿,给我道声谢总不为过。” 一句话四两拨千斤,让苏狸的一番言论彻底成了笑话。 周围人很快反应过来。 “对啊,沧月公主可没有死,何来魂魄一说,原是苏狸骗人的。” “狐族真是狡诈,还好意思说她和沧月公主有缘,分明一个在云端一个在沟渠。” “当着人的面编造黑白,如今被打脸了,我要是苏狸都没脸活下去。” 议论纷纷下,苏狸摇摇欲坠,竟是闭上眼向后倒去。 第10章 苏狸倒在地上,却无人搀扶。 从前她咳嗽一声都有人上赶着讨好,可如今所有人却避如蛇蝎。 沧月也不欲过多停留,腾空起身,来到鲛人族大军面前。 迎面的,是鲛人族族长沧业,也是沧月的父亲。 沧月来到沧业面前,微微行礼。 “父亲……” 话音未落,便被沧业结结实实抱了满怀。 “好孩子,是爹无用,竟不知你这三百年来遭受如此委屈,让你受罪了。” 沧业的声音带着颤抖,沧月心中猝然一紧。 下一刻,隐藏在心中三百年的委屈,便倾泻而出。 鲛人族在大战后元气大伤,在云雾海中隐居不知晓外界情况,三百年来,她一直报喜不报忧,族中更无人知晓她的遭遇。 就连沧月两次传音,也只言简意赅,从未说起更多。 眼前骤然一片模糊,在父亲怀中,沧月终于不再隐忍,落下泪来。 “爹爹,无事了,女儿身上的魔骨之毒已解,从今往后,再不离开你们半步。” 二人又说了几句,沧月这才松开沧业的手。 “女儿先去不周山加固封印,您先带族人们回去吧。” 封印之事不可耽误,沧月说完便直接朝着不周山的方向飞去。 感受到身后一路追随的身影,沧月没有停下,只全当无事发生。3 到了不周山,天空阴沉中透着血红,已经有魔气外泄。 沧月举起碧落剑,只是一招横扫,水蓝的剑气朝前方扩散,顷刻间便将外泄的魔气清扫一空。 她旋即腾空,来到封印处。 巨大的紫色封印上有一道贯穿的裂缝,被黑色的魔气侵袭。 凑近,还能听见魔界传出狂躁的哀嚎。 沧月伸出手,一道纯净的灵力注入封印,之间那深刻见底的裂缝寸寸缩小,直直修复如初。 一切回归平静,沧月却蹙了蹙眉。 这封印是她全盛时期设下的,就算会衰败也不至于短短三百年就支撑不住,定是被动了手脚。 沧月眼神扫过封印,在最下方极为隐蔽之处找到了一处缺口。 上面还隐隐有法力的痕迹,像是被人生生撬走一般。 沧月蹙了蹙眉,取出紫灵瓶将那丝法力保存起来,转身要离开。 却在离开前,见到了敖渊。 沧月并不意外,只停下脚步,保持在十步开外的距离。 “殿下还有什么事?” 不带一丝情绪的话,瞬间将敖渊的心提起。 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心又如失重般狠狠下坠。 他闭了闭眼,语气还算平静。 “你是谁,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我想听一个解释。” 短短一天,发生了太多,饶是他统领龙族几百年,也一时间承受不住。 沧月淡漠看着敖渊:“我无需给一个要献祭我的人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