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霖一张俊脸瞬间失去颜色。 “我妈的病不是控制住了,为什么反而加重?” 顾雪也怕赵芬出问题,抽抽啼啼告状:“还不是程玺,她让保安把我们轰出鼎城,赵姨哪受得了这羞辱,肯定是被她给气的!” “程玺……” 孙霖牙根一咬。 呵,程玺彻底慌了。 为了逼他认错回头,她开始无所不用其极了。 可程玺越逼他,他越要冷着晾着,晾到她受不了,主动回来找他和好。 程玺的脾气她早摸清了。 立五分的规矩,给三分的颜色。 他驯狗就是这么驯的。 孙霖顾不得去问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妈送哪家医院了?” 顾雪:“瑾安医院!” 孙霖扯了扯领带,稍微松口气:“瑾安的院长我熟,那边有最顶尖的医生随叫随到,我妈没事的。” “阿霖,还是你最棒!” “我马上过去处理。” “……” S&T集团总部。 程玺走进办公室,手指在办公桌的触控面板上轻轻敲击。 “嘀”,掌纹验证通过。 办公桌中心向两侧抽离。 一张平台托着她的笔记本电脑从桌底升起,屏幕被自动唤醒。 程玺刚坐下,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瑾安医院祁院长的电话。 司南昨晚住进瑾安,莫非他伤势恶化了? 她打开电脑软件,不上心地接听,“什么事?” 祁院长声音温和又急切:“程总,您婆婆的病复发了,医生还在治疗,需要我再做点特别的安排吗?” 程玺眉头一皱,显然被“婆婆”两个字烦到。 赵芬肝肾损伤严重,为更好地治疗,她特意在瑾安医院留了一间VIP病房,科室骨干亲自伺候,力求治病期间给她最好的照顾。 当然她做的这些事,是借着孙霖死去父亲的“余荫”。 一个子虚乌有的“孙父的战友”,成了助力孙霖打通各种绿色通道的名片。 后来她找到一名隐退的中医大师,花重金求取特制药。 赵芬吃了不到半个疗程,病情已经稳中向好,为什么忽然发病? 当然,她现在并不在意这些。 她云淡风轻,“祁院长,赵芬一家跟我没关系,忙你的去吧。” 祁院长意外得说不出话来。 之前程总不是还对赵芬的病情…… 他很快明白过来,连忙应声:“是是是,我知道怎么做了程总!” 接到电话后,孙霖仓促处理完手上的事,马不停蹄赶往瑾安医院。 到的时候,赵芬刚被推进一间病房。 病房门口,顾雪抓住一名小护士的手质问:“为什么让她住三人间?之前不都是十五层的VIP病房?她怕吵,三人间不利于她休养。” 小护士为难:“VIP间全被订了,没空床位了。” 顾雪脸色难看,“都是借口,你们今天的服务很不到位知道吗?” “不仅没安排好病房,连专门的主任医师和护士长也没上场,你们是不是不想干了?” 小护士红着脸弱弱解释。 “病人多,没办法更好地照顾到你们,而且我们主任医师和护士长从不对点照顾……” “你胡说八道!”顾雪盛气凌人:“病人儿子跟院长关系深,你最好重新组织语言!” 小护士被吓得红了眼眶。 她还在实习期就得罪了院长的熟人,实习期还能通过吗? “阿雪。”孙霖上前拉开顾雪的手,摆手让小护士离开。 他心疼地看着顾雪:“知道你为我妈的病着急,这小护士没眼力,等会我让院长开除她。” 顾雪:“赵姨是你妈,我当然要为她争取最好的。” 更要在孙霖面前表现自己,彻底挤垮程玺在孙霖心目中的印象。 可见鬼的是,流程跟以前不一样了。 她以前也来医院看望过赵芬。 因为孙霖和院长的关系,只要赵芬进医院,不管什么病因,院长、主任医师、相关科室骨干都会第一时间到场,有离护士站最近的VIP单间,而且治疗只收基本费用。 可今天,居然只有低级医生和刚入职的小护士,还他妈安排三人间。 这破配置,费用上甚至比顶级待遇还要贵百分二十。 看到打着点滴脸色惨白的赵芬,再看一眼拥挤的三人间,孙霖气得倒抽一口冷气。 “小霖啊,儿啊!” 赵芬本就爱在儿子面前扮柔弱,生病后更是委屈得不行,话出口眼泪也一起掉了下来。 “我的命好苦啊,媳妇媳妇不孝顺,房子也没了,还生病,我……” “妈!”孙霖扬声打断。 42号床还有病人,以及一名陪护的儿子,他不想丢这个人。 果然,声音一落,同房的母子一并朝他们看了过来。 孙霖选择无视,“妈,这里空气不好,我打个电话给院长,让他给办转房。” 他的神色是深不可测的高冷。 “子肖呢?” 顾雪:“去大厅办手续了。” 孙霖不悦:“一个手续也要我们自己去办,瑾安还能不能做点事了?” 今天新手这么多的吗? 居然没一个长眼的! 同房的病人跟赵芬差不多大,闻言,一生要强的老阿姨既羡慕又有些妒忌。 42号床的病人脸庞清瘦,齐肩乌发上别着一只漂亮的草莓发卡,哪怕生病也是干净精致。 陪护的儿子握着老母亲的手,心里不是滋味。 恨自己没能力给母亲更好的。 更恨有人装逼装到了医院,让人无地自容。 孙霖压根没在意他们的感受,自顾自掏出手机。 他从通讯录里翻出祁院长的手机号,长指潇洒一点,拨了过去。 赵芬自顾自跟42床拉起家常,“我儿子很厉害的,认识很多大人物,当年媳妇倒贴彩礼都要嫁呢。” 电话接通。 “祁院长,我是孙霖。”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头的祁院长声音极冷:“哦,孙霖啊。” 孙霖眼中有一闪即逝的意外。 “我妈旧病复发,刚来瑾安医院治疗,但我怎么没看到以前负责的王主任?而且我们被安排进普通病房了,太挤了。” “咳咳!”祁院长那头发出一声战术性咳嗽,冷冷道: “你妈发病,关我什么事?” 孙霖眼底一凉:“什么?” 他听错了吗? 他生父跟院长是战友关系,两人有过命的交情。 人心都是肉长的,战友的遗孀生病了,他怎么能说这种话! “祁院长,以你跟我爸的关系,我妈生病了你理所当然要……” 理所当然要给予帮扶。 可孙霖话还没说完,祁院长哼哧一笑。 孙霖懵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祁院长对他的态度会有这么大的反差。 “孙先生,”祁院长毫无耐心,“是不是我以前给你太多的帮助,所以你把别人对你的善意,当成了理所当然?” 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