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的人很是欣喜,表示过一阵子就会来接她。 她答应后,默默挂断电话,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的回到了病房。 接下来的日子,贺宴临和池州白对她千好万好,直到出院。 这天,贺宴临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帮她穿上棉袜,修长的手指避开她腿上的伤口,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疼吗?”他抬头,深邃的眼眸里盛满心疼。 池烟宁木然地摇头。 “出院手续办好了。”池州白推门而入,手里拎着崭新的外套,“外面风大,烟宁,多穿点。” 他俯身为她披上外套时,池烟宁闻到了熟悉的古龙水味道。 那是她十八岁生日时送给哥哥的礼物,胃里突然翻涌起一阵恶心,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当场吐出来。 轮椅碾过医院大厅光洁的地面,池烟宁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 尿袋挂在轮椅侧面,随着移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一个路人好奇地多看了两眼,池州白立刻冷下脸:“看什么看?” 贺宴临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眼睛:“乖,别怕。” 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们会保护好你。” 池烟宁浑身发抖,不知是愤怒还是悲哀。 若不是亲耳所闻,她怎么敢相信这样呵护她的两个人,会是亲手将她推入地狱的恶魔? “烟宁,你在这里等一会儿,”贺宴临将她推到门口遮阳处,“我们去开车过来。”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池烟宁突然转动轮椅。 她宁可爬着离开,也不要再接受他们虚伪的关怀。 轮椅刚拐过医院转角,熟悉的声音就从停车场的角落传来。 “烟宁和多个男人np的新闻都放出去了吗?”池州白的声音冰冷刺骨。 “嗯。”贺宴临的应答有些迟疑,“但烟宁情况已经很糟了,我们真的还有必要虚构这种丑闻来羞辱她吗?” “当然有必要!”池州白厉声道,“只有让她在舞蹈界彻底身败名裂,才能确保她永远不会成为楚楚的威胁!” 轮椅猛地撞上墙壁,池烟宁捂住嘴,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他们不仅要毁了她的人生,还要玷污她的名誉? 她发疯似的转动轮椅想要逃离,却一头撞进了医院门口的记者堆里。 “池小姐!听说您是因为与多人发生关系才导致残疾?” “能解释下您和那些男人的关系吗?” “身为舞蹈家却如此放荡,您觉得羞耻吗?” 而这时,一群疯狂的粉丝也突然冲出来,挤进人群中,一边殴打着她一边辱骂着。 “池烟宁,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你,你真他妈恶心!” “池烟宁,你既然能和那些人玩,是不是也可以陪我们玩?” 不知是谁先起的哄,无数只手开始疯狂地撕扯着她的衣服。 “不……不……不要碰我!” 池烟宁一脸惊恐,边尖叫边推搡着那些肮脏的手,但终究没用。 “嘶啦!” 随着一声衣服破裂的声音,池烟宁浑身被扒了个精光。 布满浑身狰狞可怖的伤口就这样暴露在众人面前。 巨大的羞耻笼罩全身,她呼吸发紧,痛苦地喘不上气。 “呕,太恶心了,居然还挂着尿袋!” “妈呀,快点拍下发到网上去,让广大网友看看,大家心中的舞蹈女神私下有多肮脏!” 一刹那的寂静后,嫌弃声和鄙夷声此起彼伏,像是一个个响亮的耳光打得她耳朵嗡嗡作响。 池烟宁什么也听不到了,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咸咸的泪水沾在那些伤口上后泛起如蚂蚁一般撕咬的疼痛。 “滚开!都滚开!” 贺宴临的声音突然炸响。 他冲进人群,一把将她护在怀里, 池州白则粗暴地推开记者,脸色阴沉得可怕。 “保镖,保镖,死哪里去了!” 他们配合得那样好,好到让池烟宁都挑不出错处。 可只有她知道,这出戏,本就是他们亲手安排。 他们想让她彻底被钉在荡妇的耻辱柱上,名声尽毁,从今以后像那阴沟里的老鼠,永远都见不得光。 而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姜楚楚,将站在最耀眼的舞台,享受着世人的追捧和喜爱。 很显然,他们做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