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您"她从袖中摸出半块刻着云纹的木牌,与谢云裳怀中锦囊里的残片严丝合缝。 烛火在萧衍眉峰投下锋利的阴影,他捏着净尘师太留下的木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这木牌来历不明,若真是圈套..."话音未落,谢云裳已伸手覆上他攥紧的拳头,腕间碎玉随动作轻响。 "王爷可还记得雁门关的箭雨?"她仰起脸时,月光正好漫过颈间朱砂痣,将那抹红浸得透亮,“当时你说,有些真相即便万箭穿心也要去寻。” 萧衍喉结滚动,剑眉蹙得更紧。 “密道直通禁宫西厂。”他抽出袖中暗卫传回的舆图,朱砂标记在烛火下猩红如血,“老皇帝豢养的邪术师..." "所以更要去。”谢云裳用银簪挑起舆图边角,簪头凤凰衔着的明珠晃出冷光,“若我真是前朝血脉,那些失踪的孩童、京郊的血祭..."她突然转身,裙裾扫过满地碎瓷。 ”一时三刻,我在崖顶等你。“谢云裳将木牌贴在心口,单薄的中衣下隐约透出朱砂痣的轮廓,”若有异动..."她晃了晃新系的铜铃,莲纹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王爷就当我又偷溜去酒肆听评书了。” 木门吱呀合拢的声响里,萧衍望着她消失在廊下的背影,手无意识摸向腰间软剑。檐角铜铃与她的铜铃遥相呼应,却惊不散他眼底翻涌的暗潮,比起未知的陷阱,他更怕当真相撕开伤口时,她眸中那簇照亮过他寒夜的火,会就此熄灭。 夜雨渐歇时,谢云裳独自站在崖洞前。洞内烛火摇曳,照见洞壁上斑驳的壁画,衣袂飘飘的飞天神女,竟与她梳妆时镜中的容颜别无二致。 "小公主..."净尘从阴影中走出,白发在风中凌乱如麻,"老奴找了十七年啊!"她突然扑跪在地,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谢云裳裙摆,“当年安平公主诞下您后血崩而亡,临终托我将襁褓裹进谢家花轿。您颈后这颗朱砂痣,便是皇家血脉的印记。” 谢云裳踉跄后退,后腰撞上冰凉的石案。记忆如潮水翻涌,十岁那年掉进枯井,井底白骨腕间的金镶玉镯,及笄夜梦见的红衣女子,在血火中抱着襁褓纵身跃下城楼... "不可能..."她颤抖着抚上颈后胎记,"我明明是屠夫之女,是被调包进谢家的..." "正是老奴所为。"净尘掀开袈裟,心口赫然烙着与谢云裳相同的朱砂印记,"当年新皇屠尽前朝血脉,老奴用谢家女婴换了您的命。这些年我隐姓埋名,就盼着..." 洞外突然传来异响。萧衍提着长剑闯进来,剑尖直指净尘:"妖言惑众!前朝余孽竟敢..." "辰王殿下可知?"净尘惨笑,从怀中掏出泛黄的帛书,"王妃腕间红绳系着的碎玉,正是当年传国玉玺上的螭龙角。而谢家满门被灭,亦是因有人察觉了这秘密..." 谢云裳猛地扯断红绳,碎玉坠地时发出清越声响。十七年来的疑云骤然消散,她终于明白为何每到雨夜,总能听见若有若无的琴声…… 洞外惊雷炸响,照见萧衍骤然变色的脸。他盯着谢云裳颈间胎记,握剑的手微微发抖。而净尘已掏出枚鎏金令牌,正面刻着"镇国司",背面赫然是"安平公主印"五个篆字。 "公主当年留有遗诏。"净尘将令牌塞进谢云裳掌心,"若新朝无道,血脉后人可凭此令..."话音未落,洞外传来箭矢破空声。老尼猛地将谢云裳扑倒,利箭擦着她耳畔钉入石壁。 "快走!"净尘推开通往密道的机关,"老奴拖住追兵。记住,您是..."她的声音被箭雨淹没。 洞外的惊雷炸响时,谢云裳只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净尘师太掌心的鎏金令牌映着烛火,"安平公主印"五个篆字像烙铁般烫进眼底。她踉跄着扶住石壁,指尖触到壁画上飞天神女的衣袂,那蜿蜒的飘带纹路,竟与自己幼时在梦中反复见到的图腾分毫不差。 "难怪..."她喃喃出声,喉间泛起铁锈味。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碎片突然在脑海中翻涌。十岁那年在枯井里摸到的金镶玉镯,内侧刻着的"平"字残纹。及笄夜梦见的红衣女子,在血火中怀抱襁褓纵身跃下城楼,还有每次进宫赴宴,老皇帝盯着她颈间朱砂痣时那毒蛇吐信般的目光。 菱歌慌忙扶住她颤抖的身躯,却被谢云裳无意识攥得生疼。记忆里母亲临终前的咳嗽声与净尘师太的话语重叠:"当年新皇屠尽前朝血脉...用谢家女婴换了您的命。"原来那些深夜里母亲抚摸她胎记时的叹息,那些藏在箱底的前朝织锦,都是未说出口的真相。 萧衍的剑穗扫落洞顶蛛网,却在触及老尼的刹那顿住。谢云裳望着他骤然绷紧的下颌线,原来他早就在追查当年换子秘辛,而自己颈间的朱砂痣,正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洞外传来追兵的呼喝,谢云裳却恍若未闻。她缓缓摸出怀中的鎏金点翠凤钗,在烛光下转动时,凤喙处的暗红血珠竟与洞壁壁画上神女眉间的朱砂一模一样。十七年光阴突然变得透明,那些蛰伏在记忆深处的碎片,此刻终于拼凑成完整的图腾。 "王妃!"菱歌的惊呼刺破死寂。谢云裳却将凤钗紧紧按在胸口,冰凉的金属硌得生疼。原来她从来不是被命运抛弃的弃子,而是带着前朝遗脉的印记,在新朝的阴影里蛰伏至今。 密道尽头透出微光,萧衍拽着她狂奔时,谢云裳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原来她从来不是土鸡,而是被折翼的凤凰。那些蛰伏在记忆深处的碎片,此刻终于拼凑成完整的真相。 雨不知何时又下起来,打湿了她鬓边的银蝶。谢云裳握紧掌心的令牌,冰凉的金属纹路硌得生疼。十七年的光阴,不过是一场精心编织的局。而她,终将在这乱世中,寻回属于自己的冠冕。崖洞外的箭雨如蝗,萧衍扯着谢云裳的手腕疾退入密道。潮湿的苔藓在脚下打滑,她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声撞在石壁上,混着追兵的呼喝此起彼伏。掌心突然刺痛,才发现令牌边缘已在皮肉里刻出深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