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十个月后就会永远消失在我的世界。” “萧玥,那五年我想让你去死,现在,只想让你在我的世界消失。” “你是我最讨厌的人。” 第25章 萧玥一怔,脸上闪过一抹受伤之色。 “尽管无关爱恨,你还是最讨厌我吗?” 沈衔洲没回答,只是戴上兜帽,坐上停在丞相府门口的马车。 萧玥落寞地站在风雪之中。 马车上,沈衔洲掀开帘子:“你不和我一起去天牢吗?” 闻言,萧玥顿时笑了,快步坐上马车,夺过车夫手上的缰绳。 “洲儿,你坐稳了,我来给你驾车!” 小半个时辰后,天牢。 狱卒一见沈衔洲手中的令牌,态度就变得毕恭毕敬起来。 “神官大人,请您稍候,小的立刻将沈大人带过来。” 豆大的烛火在昏暗的牢房中摇摇欲灭,好似象征着一个权力时代的更迭。 “洲儿,是你吗?”沈父颤抖的声音传来。 沈衔洲摘下兜帽:“是我,我是来接您出去的。” “你……为何……?”沈父不解。 “出去后,请您立刻遣散所有门生,将您手中的权利上交天子,丞相府所有金银珠宝充进国库,随后速速离京。” “这……”沈父有些犹豫。 沈衔洲满脸严肃:“我希望您明白,没什么比您和夫人的命更重要,虽然以后你们只能过普通百姓的生活,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总好过人头落地。” “是……我明白的,那些身外之物舍了便舍了,只要活着就好。” 尽管只是在天牢待了十来天,沈父却像老了十几岁。 此时,他用浑浊的眼看向沈衔洲。 “洲儿,你是不肯再认我了吗?” 沈衔洲还没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你不认我也是应该的。” “我这个爹爹做的实在不称职,你回来这么久我都没关心过你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那些年在外面可曾受委屈……孩子,你至今还怨恨着爹吗?” 沈衔洲摇头:“没有,师尊早和我说过我今生六亲缘薄,所以你们对我怎样,我心里早已有了个准备,其实不算太难过,你们也不必自责懊悔。” 他示意狱卒解开沈父身上的镣铐。 “当然我此次救你们,也只是为了偿还最后一点恩情。” “丞相大人,走出天牢这道门,你我真的两不相欠,形同陌路了,以后你还是唤我一声神官或者沈掌门吧。” “洲儿……”沈父老泪纵横。 沈衔洲却已经放下兜帽,转身向出口走去。 大雪纷飞,整座皇城已经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 沈衔洲伸出手,一片雪花落在掌心又迅速消融。 这时,他忽然脸色一白,眉头紧蹙。 心口灼烧之痛让他脊背迅速冒出一层冷汗。 “衔洲?” 沈衔洲摇头:“我无碍,只是一时心慌的厉害。” 另一边,鹤鸣山。 阿绿虽然看不惯洛清栀,但对事不对人。 等发现洛清栀晕在地上的时候,她医者的本能还是冲了过去。 她连忙扶起洛清栀。 “阿绿……救我的孩子……” 洛清栀反握住阿绿的手:“不要让他离开我,无论如何,保住孩子!” 阿绿顾不得什么直接将她扶起:“我知道,我不会让你们有事!” 等把洛清栀带进房中时,只见一条血线染红了洛清栀白色的襦裙! 第26章 一个时辰后。 阿绿手上沾满洛清栀的鲜血,满脸疲惫地从屏风后走出。 魏天师连忙上前:“阿绿,她怎么样了?” “已经转危为安了,休息几日便可。”阿绿眉头微蹙。 魏天师心一沉:“那孩子?” “孩子好好的,没事。” “只是她思绪动荡,孕妇呢最需要陪伴,可能需要掌门回来,然后一直陪着她身边照顾,才能平安生产。” “她本就忧思郁结,现在有了孩子也这样,只是掌门那里还没解决,或者等她过几日恢复之后,护送她到京城也可以。” 魏天师听了这句话最后看了她一眼,没有急着走。 而是站了一会才开口:“洲儿那边估计还没那么快结束,等她休息几日护送她过去吧。” 京城。 一直蝴蝶飞在了沈衔洲的肩头,是师父的声音。 “长公主的忧思郁结,孩子恐生变故,速归。” 他刚被萧玥带着来蔡大夫这看病,就收到了消息,抬头就看到了萧玥。 “萧玥?” “我已经听大夫说了你的情况。” 萧玥回答后,看着沈衔洲的脸色好像不太好,便开口问。 “是事情进展的不顺利吗?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这样的他,不知为何萧玥心口一窒,只觉千般心疼,万般可怜。 “衔洲,你现在可还觉得心口不舒服?” 沈衔洲摇摇头:“没有,是鹤鸣山的消息,说是洛清栀的不稳定,孩子不太好。” 萧玥劝慰道:“孩子有你师父和阿绿在,是不会出事的,你放心,但蔡大夫说你体内的毒不能再拖下去了。” 她眉头紧锁:“衔洲,我在京城中有一处没有记录在案的宅院,今日我们便和蔡大夫一起去那儿,我给你解毒。” 沈衔洲咳了几声:“萧玥,你说要趁毒发之时转移到另一人身上,可你从未说过,这毒到底该如何转移,今日,你可以告诉我了吗?” “衔洲,你信我吗?” 四目相对。 “信。”不知怎的,沈衔洲脱口而出。 萧玥勾唇一笑:“你只要信我,其他的什么都不必问,交给我就好。” 她想要握住沈衔洲的手,却又收了回去:“衔洲,我永远不会害你,即便是那五年,我也没有害你不是吗?” 听到这话,沈衔洲头疼欲裂。 他对那五年只剩下零星的记忆片段。 全都是萧玥要求她扼着她的喉咙或者在床榻之间肆意折磨。 可现在萧玥却说没有害他。 萧玥忽然又问:“洲儿,你对那五年当真记不起来一点吗?” “我应该记得什么?”沈衔洲反问。 萧玥苦涩一笑,只是用琥珀色的眼睛静静凝望着沈衔洲。 莫名的,沈衔洲觉得此时的萧玥有些可怜。 卧房之中安静了许久,萧玥低沉的声音轻轻响起。 “洲儿,冰蛇心之毒会扭曲人的爱恨,让人渐渐忘记所爱之人,变得冰冷无情。” “你明明知道洛清栀是因此才对你漠然相待,那你有没有想过……” “你对我亦是如此呢?” 第27章 闻言,沈衔洲心尖一震。 慢吞吞道:“可是你在枫林院好几次都想杀了我……” 萧玥有些心虚地辩解:“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愿意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去和其他人亲密。” 沈衔洲眉眼一冷,萧玥连忙又道:“好了,我不说了。” 她嘀咕:“从前你对我都没这么凶……” 卧房内安静得针落可闻,摇曳的烛火炸开微小的火花。 “萧玥。”沈衔洲忽然开口。 “嗯?” “我相信你说的话,可是如果你一开始没用女官的身份逼迫丞相府联姻,而是亲自上门求嫁,我们如正常未婚男女那样见面、彼此了解,或许后面所有事情都不会发生。” 沈衔洲缓缓滑进锦衾之中,声音便有些闷闷的。 “我知道这后面有沈知寻的推波助澜,但你未免太自信了,不是吗?” “是啊。” 萧玥看着沈衔洲露出的小小发旋,有些苦涩地叹息。 “洲儿,如果我一开始就是个那种世家女子……” “不对。”她重新组织词句。 “如果一开始我是鹤鸣山下卖草药家的医女,我们在鹤鸣山相遇,你是不是就会喜欢我,心甘情愿地娶我了?” 沉默一阵,沈衔洲的声音很轻。 “或许吧,如果你是我命中正确的人,或许我不会修无情道。” “可今生我和你、和洛清栀,都再无可能了。” 萧玥点点头,尽管沈衔洲看不见。 在他呼吸均匀后,她才敢靠近,然后慢慢俯身。 轻轻在他额头上留下一个无关情欲,唯有爱怜的吻。 她知道,他们今生,只剩下这一个吻了。 “衔洲,你还记得那日我问洛清栀是否愿意去死吗?” “其实这世间愿意为你去死之人并非她一个,我也愿意,所以由我来做你的解药。” “如果我为你而死,你会为我流泪吗?” 沈衔洲睡得很沉,根本不会回应。 萧玥笑了笑,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尤为清晰。 “算了,你还是不要为我哭了,我怕我舍不得去轮回路。” “到时候给你擦不到眼泪,我死都不会安心的。” …… 三天后,寅柳别院。 经过蔡大夫的施针和调理,沈衔洲体内的冰蛇心之毒总算抑制了些。 丞相夫妇得了赦免,马上就要离京了。 临走之前,两人还想见一次沈衔洲,沈衔洲答应了。 半个时辰后,主厅。 沈父沈母都是一身粗布麻衣,不似之前那般雍容富态。 “洲儿,我看到京城中的圣手蔡大夫了,你可是哪里不适?” 沈母握住沈衔洲的手,十分关心。 沈衔洲有些不适应,不着痕迹地抽开手,又摇了摇头。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这是我最后一次看你们了,日后我要回去自己的孩儿了。” “可是长公主怀孕了?!” 沈母忧心忡忡又语重心长。 “洲儿,我知道长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