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最先发出惊恐的尖叫:“先、先生!” “夫人她好像......” 最后那两个字,管家不敢说出口,她只是站在距离阮漂月十米之外的地方,连眼神都不敢往她的身上落。 很快,她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元鹤回居然蹲了下去,握住了阮漂月的手,将她扶着,倒入了自己的怀抱。 “阮漂月!别装了。” “赶紧给我起来!今天不是你盼了很久的婚礼?你如果再继续作下去,别怪我又取消一次。” 管家震惊地盯着元鹤回的背影,有些恍惚。 但很快,她展现出了身为管家的素养,鼓起勇气朝两人走去。 然后停在了元鹤回的身前,提醒他: “先生,夫人好像......好像已经没气了。” 元鹤回的呼吸猛地滞住了。 紧接着,他猛然抬头,一双猩红的双眸,狠狠盯向管家,一字一顿: “你胡说什么?” “怎么可能!” “昨天明明一切都还好好的,她还跟我大吵一架闹着要和我离婚——”说到这里,元鹤回像是突然泄了气,嗓音变得沙哑起来。 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栗起来,像是终于支撑不住了似的,身体也往地上瘫去。 好凉、好硬,其实在他摸到她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体温。 但他仍然死死地抱着阮漂月,摇晃着她的身体,不停地重复: “阮漂月,醒醒,别闹了行吗?我不怪你了,别装了,我知道你只是气我把你关起来......不会了,我和你道歉,以后再也不回了......” 管家噤若寒蝉站在一旁,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跟了元家十多年,她从未见过元鹤回情绪外露至此。 他向来云淡风轻,喜怒不形于色,哪怕天塌下来,都只是淡淡地立刻寻找解决方式。 可眼前......他情绪竟然崩溃了! 元鹤回就这样死死地抱着阮漂月,抱着她冰冷的,毫无一丝温度的尸体。 天色一点一点地暗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嗡鸣的耳边终于钻进来一丁点的声音——他像是突然被人从空洞的黑色世界捞了回来,回到了现实世界。 睁开眼,元鹤回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阮弱水。 她小心翼翼向他靠近: “鹤回哥,你冷静一点。” “你先松开妹妹,让警察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吗?” 他这才发现,佛堂四周停了好几辆车。 有几个穿着警服的男人拉起了警戒线,将他们团团围了起来。 元鹤回脑海里再次“轰”地一声!他骤然沉了神色:“谁让你带人过来的?!” 阮弱水脸色白了几分:“我、我只是想帮你......” 元鹤回像魔怔了似的,朝阮弱水甩去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然后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了阮漂月那近乎赤裸的身体上。 “都给我滚。” 他将阮漂月打横抱起。 赤着脚,踩在尖锐的石子儿和佛珠之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佛堂内走去。 檀香袅袅之间,元鹤回的脚底被石子儿划破,淋漓鲜血浸润,他却浑然不知疼痛般,继续前进。 阮弱水追上来: “鹤回哥!人死不能复生,妹妹已经走了,不如让她入土为安。” “你何苦继续执着?” “我不是在这儿吗?”阮弱水有些激动地抓住元鹤回的衣角,“你和她结婚本来就是为了救我不是吗?现在我在这儿,我们可以马上结婚在一起,马上过上幸福的生活——” “她活着或者死了,对于我们来说,根本不重要啊!” 阮弱水歇斯底里的一声怒吼,却让元鹤回猛然惊醒! 他回过头,与她四目相对,血红的眸子里,竟闪烁着疯狂的火光。 抬头仰望那尊佛像,元鹤回的声音一字一顿响起: “弱水,既然你能起死回生,那漂月为什么不行?” 那一刻,阮弱水的心狠狠往下沉去。 她抖着手,缓慢后退: “元鹤回,你是什么意思?” “你别告诉我,你想用我的命,换回她的命?” 元鹤回的动作猛然停止,思绪微闪,如醍醐灌顶般猛然回头: “弱水,我从未说过要用你的命换回她的命。” “你是不是——” “瞒了我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