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问春的话,楚彬儋瞳孔骤然紧缩:“你说什么?” “是真的,大夫原本是给季公子诊脉,不知为何,又给公主看了下,说已经有孕两个月了!” 楚彬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干净。 这两个月,他们并未行夫妻之事,那么孩子…… 想到这两人在他面前做出姐弟的模样,暗地里却又翻云覆雨…… 刹那间,一股恶心感涌让楚彬儋忍不住干呕起来。 荒唐,真是荒唐! 他就像个跳梁小丑,被两人耍的团团转! 楚彬儋堵着口气起身去了怀桑院,想在今天和沈见羽一刀两断。 可如那天一样,里头传出的话直接击溃他支离破碎的心。 “阿澈,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你暂时去府外住着。” “你担心彬儋兄为难我吗?他那么好心,肯定不会的,而且我不想离开你。” 冷寂中,沈见羽的声音格外清晰。 “你不了解楚彬儋,他心狠起来堪比罗刹鬼,当初他跟我征战沙场,出的计策阴毒至极。” “阿澈,你不谙世事,如果他因为一念之差对你下手,你根本无法应对。” 一字一句,堪比冬日里最锋利的冰刃,刺进楚彬儋的胸口,疼的他攥紧了双手。 往日那些救过沈见羽性命的良计,现在竟成了他恶毒的头衔,变成了攻击他的武器。 而跟着楚彬儋的问春气得不行,可更多的是心疼。 她看着楚彬儋通红的眼角,也不由含了泪。 最终,楚彬儋没有进去,而是转身离去。 屏退问春后,他抬头望着四四方方的院墙,目光渐远。 他以为自己又会像那晚一样大哭一场,可意外的,他除了满心疲惫,根本哭不出来。 楚彬儋怅然一笑。 或许是因为真心快死透了,所以已经没感觉了。 入夜。 楚彬儋正跪在佛龛前诵经,沈见羽来了。 气氛微妙。 沈见羽见楚彬儋没有一点反应,有些不自在:“我知道瞒不住你,我有孕了。” “彬儋,是我对不起你,可这是我第一个孩子……” 听见这话,楚彬儋攒动佛珠的手一顿。 他睁开眼,满目悲戚:“第一个孩子?那我们的阿缪算什么呢?” 阿缪,是他们那个夭折于腹中孩子的乳名。 三年前,沈见羽一意孤行,拖着怀孕四个月的身体偷袭敌军被俘,楚彬儋为了救她,不顾生死孤身犯险。 为了保护沈见羽肚子里两人的孩子,他身负重伤。 结果不仅孩子不仅没保住,甚至他被大夫断言,恐再不能生育。 那天沈见羽红着眼,抱着同样悲痛欲绝的他说:“彬儋,阿缪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但他与我们无缘,如今只要我们没事就好,孩子还会再有的。” 可这么久了,他们再没有孩子。 如今沈见羽却与别人有了孩子! 沈见羽眼底划过抹惭愧,却选择回避:“阿缪没了我也伤心,但已经过去了三年,你也该放下了了。” 楚彬儋心一紧,缓缓起身:“你过去了,我却过不去。” 那是他的骨肉,是他的延续。 他永远忘不了。 他的阿缪化成了血水,永远留在了边疆的黄沙里… 看着楚彬儋黯淡又倔强的眼神,沈见羽心中烦闷,但还是一意孤行:“我知道你不喜欢阿澈,我明天送他出府,你也不会心烦,孩子生下来,只会认你做父亲。”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却听身后的楚彬儋哑着嗓子开口。 “不用,你让他进门吧,和我平起平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