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展离挥向陆北尘的拳头陡然停住。 他何时会出手伤人了?因陆北尘一句他配不上莫云兮吗? 陆北尘将他推开,擦去嘴角的血,冷眼看着呆滞的夜展离:“云兮若是还活着,被厌恶的便是你了。” 夜展离动手打人,他心中也有几分诧异,夜展离世代都是书香名门,他爹还是皇上的老师,整个夜家都固守着一个“礼”字,这也是当初他对莫云兮有偏见的一个原因。 陆北尘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你我再如何争,她都是回不来的。” 话毕,他走了,只留下一个微颤的背影。 是啊,她回不来了……夜展离只剩满心的酸涩和疼痛,转过身去静静的看着将军府。 雪越下越大,夜展离却像府门外的石狮一般站着一动不动,等夜太傅命人来寻时,他已倒在了雪中,落雪也掩盖了他大半个身子。 “少爷!少爷!你醒醒啊!”小厮又急又慌。 夜展离苍白的嘴唇颤抖着,似是意识不清的唤着:“雁,云兮……” “快!快送少爷回去,叫大夫!” 将军府内。 小厮丫鬟们跪地抽泣着,柳馥兰跪在一旁,火盆中的火照在她憔悴不堪的脸上。 一丫鬟将莫云兮曾经穿过的衣服拿了过来:“少夫人,小姐的衣服……” 柳馥兰抬眸望去,被人搀扶着站起来,声音已经嘶哑:“给我吧。” “娘。”莫珞宇扯着她的粗布衣,声音清脆:“姑姑呢?我要看姑姑。” 柳馥兰含泪看着棺内的莫云兮,棺一盖,莫珞宇恐怕再也看不到莫云兮了。 她擦着泪,看向管家:“抱他去看吧。” 莫珞宇被管家抱了起来,趴在棺沿上认真的看着莫云兮,他小小的手想去摸莫云兮:“姑姑,姑姑,娘,姑姑睡着了吗?” 柳馥兰闻言,捂着嘴将头偏到一边:一连失去三个亲人,她比受重伤还要难受煎熬。 夜久,她才艰难的扯出一个笑,抚着莫珞宇的头:“宇儿乖,姑姑累了,所以睡着了……宇儿要记住姑姑的模样,不能忘了姑姑知道吗?” 莫珞宇努着嘴,直勾勾的看着莫云兮,他才不会忘记姑姑呢,可姑姑都已经睡了好久了啊。 管家摇头叹气,欲将莫珞宇放下来,谁知他紧紧抓着棺沿不肯松手。 “宇儿要看姑姑!” 柳馥兰微微蹙眉,语气也严厉了些夜:“宇儿,怎么不听话了?” 莫珞宇立刻泪眼汪汪起来,他看向棺内的莫云兮,平时柳馥兰凶她莫云兮都会出来护他的…… 柳馥兰已身心俱疲,无力再去管莫珞宇的任性,她手中拿着莫云兮的衣服,默默垂泪。 突然,莫珞宇惊叫起来:“娘!姑姑醒了!姑姑醒了!” 柳馥兰只当他年幼乱说,抬起暗淡的眸子对管家道:“抱他去睡吧,等明日一早出殡。” “是。”管家将吵闹的莫珞宇抱走后,厅中便只有外头呼呼的北风声。 柳馥兰将衣服轻轻放在莫云兮的头边,而后抚着莫云兮冰冷的脸颊轻泣。 “呼……”猛然,细细的呼气声和手掌的一股热气让柳馥兰一颤。 “……云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