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皱眉不悦道:“好端端的,你又提那死人作甚。” 刹那间,凉风从窗外吹拂而进,带走沈茴心底最后薄弱的暖意。 她怔怔看着沉浸在自我世界的母亲,怆然转了身。 沈茴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少城主府,浑浑噩噩不知路途。 她只记得原本艳阳高照的天变得阴沉多风,隐约有暴风雨降临之势。 风起,雨落。 沈茴倚坐在窗前,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水敲打着屋檐。 有些寂寥,又有些落寞。 “嘎吱”门响。 裴徊光推门走了进来,头发湿漉,衣裳也被雨水淋湿了不少。 “怎么淋着雨回来了?”沈茴连忙起身走去,给他拿了身干净衣袍。 裴徊光笑了笑,从怀中拿出一个没有被雨水打湿分毫的锦盒。 “给你的生辰礼物。” 沈茴愣住,半响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她和沈昭的生辰之日。 准确来说,是沈昭的生辰。 沈茴和沈昭虽说是双生子,但一个亥时末生,一个子时初生。 属于沈茴的生辰,应当是明日。 可自幼长大,她的生辰皆是和沈昭一同度过。 唯有年迈的祖母会在她的生辰日那天,为她悄悄准备一碗长寿面。 收敛思绪,沈茴笑着接过裴徊光手中的锦盒。 “谢谢。”她涩声道。 锦盒内是一支金镶玉发簪,用金粉刻着一个小巧的‘沈’字。 沈茴看得有些晃神,裴徊光刻的不是‘昭’字。 言外之意,他清楚这根簪子送的人不是沈昭,是么。 仰头看向裴徊光,沈茴落入他眸底的似水深情,一时灭了心底刚升起的希冀。 她该清醒,他又在透过自己看沈昭。 所有的惊喜和深情,都是假的。 裴徊光帮沈茴戴好发簪,温柔体贴。 “真好看。”他由衷说道。 说完,他将锦盒的底部打开,暗格内放着一盒桃花酥。 “我买了你最喜欢的糕点,试试看,是不是曾经的味道。” 沈茴脸上的神色一滞,苍白了几分。 看着裴徊光眸底的期待,她木讷地接过他递来的糕点放入嘴中。 “好吃吗?”裴徊光殷切问道。 沈茴艰难咽下,挤出一丝浅笑:“嗯,好吃。” 原来桃花酥这般美味,难怪沈昭会喜欢。 入夜。 沈茴的手臂和颈脖上起了好几个红疹,异痒难耐。 裴徊光瞧见了,担忧不已:“怎么了?” 沈茴拿冷毛巾轻敷,神色淡淡:“大抵吃错了东西,起了风坨,冷敷一下就好。” 闻言,裴徊光更为焦急。 “不可掉以轻心,我马上去大夫!” 他说完,飞奔出去命府中下人快速去医馆。 大夫来了后,开了些外敷的草药,每隔半个时辰替换。 裴徊光彻夜不眠守在床边,悉心照顾沈茴。 “乖,好好休息,我会一直在。”他半哄着说道。 沈茴的眼眶突然一涩。 裴徊光的担忧是真的,照顾也是发自内心的。 可他越这般待她,她却越是心痛。 因为他爱她的眉眼,爱她的容颜,爱她的声音……却唯独不爱沈茴这个人。 这一刻,沈茴突然很想将自己命不久矣的事告诉裴徊光。 若他知晓,可否会将给到沈昭的一丝丝爱,分给渺小如尘埃的沈茴? 她喉头哽了哽,颤声道:“徊光,我快要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