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从树间刮一段风便能让人冷得哆嗦,沈宜一踏出门,便冷得颤了颤。 洛霁冰冷的目光抵在身后,比这夜风更令人生寒,沈宜不敢转头,直直跪在了院中。沈歌还在昏迷之中,洛霁没时间耽误在沈宜身上,见他跪下了便冷哼一声离开院中。 沈宜不自觉佝偻着腰背,单薄的亵衣遮挡不住一丝寒意,双膝跪了一会儿便凉得刺骨生疼,他却不敢起身。 洛霁从不放过罚他的机会,若是突然撞见他胆敢偷懒,换来的定是更加可怕的刑罚。 洛霁从来都知道沈歌小时候落了风寒,从此身子骨便不太好,风稍大一些他都要对沈歌嘘寒问暖。但他不知道,沈宜也受过风寒,那一次风寒伤了他的心肺,从此只要受寒便会大病一场。 只是洛霁从不在意沈宜,可能知道他怕冷,更会想些折磨人的刑罚。 沈宜一个人在院中,没人会告诉他沈歌什么时候清醒,所谓的跪到沈歌清醒只是随口撂下的一句,沈宜却因这一句不敢起身。 洛霁匆忙走到沈歌院中,见卧室中一片漆黑,几个丫鬟守在门外,皱着眉大步上前:“他醒了吗?” “沈公子一盏茶之前醒了,喝了一副药后又睡了。”丫鬟轻声说道。 洛霁表情放松了些:“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沈公子并无大碍,只是身子太虚,这几日好好休息就好了。”丫鬟回道。 洛霁放下了心,刚准备转身离开,就听到屋内细微的动静。他目光柔了些,连忙轻轻推开了门。 沈歌撑着身子靠在床边,黑暗中看着门外道:“阿霁来了吗?” 洛霁走到桌边点亮了烛台,又走到沈歌床边,语气温柔:“我吵醒你了?” 沈歌的眼睛长得与沈宜毫无二致,丹凤眼尾微微挑起,只是沈歌的眼中总似润着湿意,眼角也没有那妖异的泪痣,更显楚楚动人。 沈歌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没有睡着。” “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洛霁让沈歌靠着自己,疼惜的握着沈歌的手问道。 “我”沈歌欲言又止。 洛霁微微皱了皱眉:“哪里不舒服?” 沈歌犹豫了一会儿,才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这里,从白日就开始疼了,像有虫子翻滚啃噬。” “是毒又发了?”洛霁神色一变,看着沈歌苍白的面色又不忍斥责,“怎么白日里不告诉我?” “我不想”沈歌话说了一半,似难过的低下头不愿言语。 洛霁却像是猜到了他要说什么,眉头狠狠皱起,语气不耐:“他算是什么东西,不值当你为他心疼,他该庆幸自己还有用,不然早就该死在你眼前谢罪。” 还不待沈歌继续说什么,他就大步转身走出门,吩咐着门外影卫:“去沈宜那儿取一碗血过来。” 影卫领命,动作熟练的从沈歌房中取了匕首和玉碗,向着沈宜的落院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