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便对上了施窈好似看透一切的眼神,莫名又有些难堪。 他现在究竟是在干嘛? 是他将施窈推出去的,那现在施窈想和谁在一起,想做什么,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时青潋喉结微动,竟是尝到了自讨苦吃的滋味。 “窈窈,当年的事,我很抱歉。” 他深呼吸,还是打算将一切事情都说出来。 现在施窈也长大了,若是她还愿意…… “哥!” 可施窈却在下一秒打断了他。 她瞳孔是再清晰不过的疏离,语气冷淡:“哥,都过去了。” 一切都过去了。 她和时青潋,也早就是过去式了。 第22章 一句都过去了。 却叫时青潋当场愣在了原地。 他不敢去想这背后的意义是什么,只是暗自压下那一抹慌张,沉声说道:“我只是想把当年的误会都解开。” 施窈沉默了片刻,才说:“行,你讲,我听着就行。” 时青潋被这样疏远的距离刺激得不清,情不自禁靠近了些许,却又在下一瞬看见施窈往边上凑了凑。 瞬间,心脏猛地疼痛起来。 连同嗓子里要说的话,都有些难以言表。 “你说啊。”施窈却不在意,反而直白地催促道:“说完我还要回去写东西,你也听见了,要是没写完我今天恐怕都不能准时下班了。” 时青潋如何不知这只是她的推辞? 想了又想,他才慎重地说道:“其实我早就在你告白之前,便知晓你的心意了。” 这一句出口,震得施窈当场便大脑一片空白了。 “什么?”她不可思议地扭头望他。 时青潋却是点点头,继续说道:“大概在你十六岁左右,你看我的眼神便格外不同寻常。” “我作为你视线的中心,如何不知道你喜欢上了我。但是施窈,那个时候我都已经二十三四了,如何要对你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动心?” “我觉得自己很禽兽,因为我居然也在享受你那样炙热的眼神。但我知道,你只是分不清依赖和喜欢,错把对我的孺慕之情想成了爱情。” 施窈并不争辩。 她只是有些无奈,无奈时青潋居然会觉得她分不清什么是孺慕,什么是爱。 “我躲了你两年,可你的眼神越发炙热,我便知道,你大约是要告白了。可我大了你整整七八岁,我在念大学时,你甚至还只是个小学生。” 时青潋难堪地闭上了眼。 他如今三十有施,就算模样照旧俊朗,可眼角却不知何时有了细纹。 “窈窈,我只能推开你,懂吗?” 他扭过头对上施窈的眼,眼里是挣扎过后的绝望。 充斥在其中的感情,居然,不比当时的她要少。 施窈被烫了一下,不自觉攥紧了手,掌心出了点冷汗,黏黏的。 “所以你找了女朋友,要和她结婚,只是为了推开我?” 她眨了眨眼,有些苦涩,更多的是无法理解。 “是。一时面是觉得,只要我结了婚,我们还能继续当兄妹,一辈子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另一时面也是时候到了,我该成家立业了。” 时青潋紧皱着眉,眼神不知飘向了何时。 “我真打算和苏茉走到最后的,只是我没想到……” 施窈勾起一个自嘲的笑容,语气也低落了些许:“只是你没想到苏茉是那样一个女人。” 她说完,便深呼吸,将沉闷的情绪一扫而光。 “我听完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回轮到时青潋愣着了。 他呆呆地说道:“还有什么想说的?” 施窈点头,相当直白地说道:“我理解你想推开我的心情,毕竟我和你之间的年龄差在当时看来,确实大了点。” “但是,时青潋,我不觉得你这样做是对的。你完全可以把你的顾虑告诉我,在不在一起,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压根没必要牵扯进第三个人。” 她非常理智地分析着这件事,好似当初在其中挣扎反复的人不是她一样。 时青潋这一刻才依稀地意识到。 也许,没从当年那件事里走出来的人,一直都只有他。 第23章 施窈真心觉得,过去的事就叫他过去好了,没必要再一直念念不忘了。 苏茉是欺负了她,也叫她受了很多委屈。 可她已经不想计较了,毕竟她现在和苏茉都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又何必为了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又跑去北京找她。 至于时青潋,她也很心甘情愿地接受了哥哥妹妹的身份。 若是他愿意,她今后也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照样回家拜年,甚至可以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这都不是什么大事了。 因为一切都过去了。 离她十八岁那年,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年。 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一直追着时青潋身后跑的小屁孩了。 她的生活,有比时青潋更重要的事情出现了。 “哥哥,既然我们都已经默认这件事的发生了,何不就一直这样下去?我原谅当初你做的所有事情,翻篇了,我们不要再计较了。” 施窈真心实意地劝道。 可时青潋却像是被人摁进海水中,海水没过他的头颅,叫他又窒息又绝望。 胸口涨得生疼,不知咽下了多少悔意。 “窈窈,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时青潋不敢看她,低着头呢喃道。 施窈也没看他,只自嘲一笑:“怎么,现在不觉得年龄差是问题了?” 时青潋被刺得哑口无言。 施窈却已经不想再和他聊这些了,当下开了车门便要离去。 却被时青潋紧紧攥住手腕,动弹不得。 “我当年是喜欢你的。”他沉默了片刻,只说出这么一句话出来。 施窈却早就感觉不到心动的感觉了,哪怕这句等了这么多年的话,终于落在她的耳旁了。 “太晚了。” 她轻轻说道。 声音飘在狭小的车厢里,叫人捉不到摸不着。 …… 从时青潋的车上下来后,施窈好似终于脱下了心中一层厚厚的棉衣。 被裹得紧紧的心脏,终于能自由地呼吸了。 她脚步甚至有些雀跃,可走到自己办公桌前,却看见温峤低着头,正一笔笔地帮自己改报告。 他靠着椅背,像是没骨头似地,没什么坐相。 左手微撑着下巴,看上去乏困至极,却还是一笔一划地亲自落笔。 施窈情不自禁抿唇一笑。 悄悄走到温峤身后,视线落在他笔尖,顿时,笑容微僵。 她以为的改报告,居然是他的乱写乱画! 上头赫然一只小猪,一个箭头打过来,分明写着“施窈”两字! “温峤!” 施窈咬牙喊道,眼前这人被吓了一跳,顿时朝后倒去。 好不容易坐稳,回头见是她,便整个人松懈了下来,懒散问道:“怎么了?” 施窈倒是气得不轻,指着猪,气势汹汹地问道:“你这画的什么?” 温峤嘴角扬起一抹不明显的笑容,答非所问:“我拿你草稿纸画的,没动你的正文。” 施窈冷笑一声:“草稿纸就能画这种东西吗?” 温峤晃了晃椅子,心情突然低落了点。 “那怎么了,你都跟人出去聊半小时了,我还不能画你肖像?” 施窈在一旁坐下,狠狠将椅子拉近。 两人顿时眼对着眼,近在咫尺。 温峤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便见施窈冷酷一笑,抄起旁边的水性笔,便在手上落笔。 画了一个巨大的猪。 “我叫你画我!我就出去和哥哥聊天,你 |